“在處理片尾的劇烈哲學衝突時,我們甚至可以在人類逃亡者剛衝進這間無人車間時,引發一個車間監控工人的安全勸告阻攔。但這個工人卻因為“卡爾雷斯”的誤啟動,在跑過來救他們的時候,被按程序作業的機器紮死。
甚至更卑劣一點,我準備直接還原1977年庫卡機器人那場事故,直接買一台還打著庫卡機器人logo的產品,作為誤殺車間管理員的凶器,讓道具血漿直接飛濺到庫卡的商標上,給個大特寫鏡頭。
然後,人類反抗軍領袖的母親,則在受到了“工業機器人殺人”的啟發後,按精密計算的流程,最後把阿諾的終結者勾引到作為全自動流水線某一環節的液壓機下,秒殺。
不要由人類的手,還按下“終結”這個具體動作的按鈕,讓機器自己完成。要是這樣庫卡機器人還不褪層皮、把所有可能出現人機互動的工業機器人技術轉移出美國和西歐,嗬嗬……我就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在保佑雪膚族!”
顧驁洋洋灑灑一大段描述,說到興奮處,完全掩飾不住自己猙獰歹毒的表情。曆史上《終結者》可是導致一代神導卡梅隆正式崛起的爆發之作,600萬美元的投資拿了8000萬票房。
顧驁倒不是稀罕這點錢,他是想引領美國的賽博朋克氛圍,讓美國人自毀長城。
蕭穗聽了,也是不停地微微倒抽涼氣,為庫卡機器人為代表的那個細分工業技術領域的全體利益團體默哀。
顧驁要的,不僅僅是一個單子的優惠力度、能挖到的乾貨尺度。
而是想借此引誘起整個美國,對“人機互動工作環境下、可能造成危險的自動化技術”的全麵反抗。尤其是給那些害怕被取代工作機會的窮人,以一個發聲的借口。
這種宣泄的欲-望,並不是顧驁激發起來的,欲望本身就在那裡。美國的工人也好,演員也好,攝影師也好,靠工會團結給資本家找罪受的想法,是一直存在的。隻可惜,他們本來智商不夠高,見識不夠廣,沒想到這個刁鑽的新角度。
而顧驁則會扮演那個遞刀子的人,提供一個全新觀察問題的維度。
太卑鄙了。
有這麼一個家夥盯著,恐怕美國的工業空心化進程,會比另一個時空加速很多吧——如果能確保顧驁這個家夥一直發揮他的歹毒的話。
與此同時,那些被巴桶製約的國家,在引進自動化控製技術的整個層麵,都會得到更多合作者的合力。顧驁的課題做完後,國內的幾十家科研院所、在沿著他總結出來的課題成果套公式複製時,就能得到更好的大環境。
這就是不世之功了。
蕭穗在感慨顧驁壞水的同時,也產生了更加濃烈的曆史豪邁感。
“老公真是太偉大了,談笑間強虜灰飛煙滅。靠一部電影,就想激起一個行業的產業鏈全球布局動蕩。”她忍不住流下了激賞的淚水,抱著顧驁呢喃。
顧驁撫摸著蕭穗的長發:“也沒你想的這麼簡單,電影拍出來、上映是一方麵。炒作拍攝過程中受到的阻撓、運作、激發好萊塢幾個行業工會與自動化資本家的對抗,才是關鍵,我們要讓全好萊塢的導演相信。相比之下,電影票房有多少,其實不重要。”
蕭穗無條件盲信了顧驁的能力:“那有什麼,老公是最棒的,老公是萬能的~我今晚回去就通宵寫劇本,這個故事太好了。劇情、哲理、張力、衝突,都能發揮得很完美,我已經等不及了,要不我們現在就走吧?”
蕭穗越想越興奮,美女作家的靈魂已經被點燃了。
顧驁笑問:“英語寫作你沒問題麼?”
“還行吧,跟著你那麼久了。大不了最後你幫我斧正一下,看看措辭行文的習慣上有沒有瑕疵,情節細節我肯定是沒問題的。”蕭穗驕傲地回答。
既然如此,顧驁也不矯情,直接走過去,對著還在喝酒的眾人請辭。
他依稀看到,程龍已經喝得頗有醉意,一邊對鄧麗筠挨挨蹭蹭,一邊對著起哄的小弟們收割著666。
而鄧麗筠的神色,卻蒙上了一層隱約的淒苦。
那是一個正處在單身孤寂狀態下的少婦,在看到一個還算帥氣多金、客觀條件值得相處的男人後,卻發現對方原來隻是拿她當社交資本。
她其實是一個很能忍耐逆來順受的女人,相比於其他虛榮的女生,她反而不希望自己未來的男友“以釣到這樣的大明星為女友而顯擺”。
她希望對方在乎的是她這個人本身,而不是拿她的頭銜炫耀。
但這注定是奢望,任何背負上了“灣灣第一xx”名聲的女性,注定要麵對一大堆公然顯擺自己征服欲的男人。從鄧麗筠到蕭薔到林誌淩,概莫能外,她們注定都是終生不嫁的。
“龍哥,鄧小姐,我明天還有點事情,不早了,要不就先告辭了,你們慢慢喝?”顧驁非常禮貌地表示要先走。
鄧麗筠詫異而又羨慕地看了他們一眼,順勢說:“差不多我們也散了吧,唱完歌已經很累了。”
程龍正在小弟們麵前借著起哄和酒勁吹牛呢,一聽顧驁一行人要走鄧麗筠也跟著走,頓時覺得很沒麵子。
他連忙挽留:“顧少,賞個麵子嘛,知道你生意大——不過剛才我酒桌上都問過林少了,無非是個機器人公司的技術談判,明天讓林少他們幫襯你談不就行了。”
顧驁笑笑:“也不光是商務談判,是今晚聽鄧小姐演唱會的時候,突然偶受啟發,有些靈感。想口述一個故事拍電影——我老婆聽了也覺得很不錯,急著回去安安靜靜寫劇本呢。文學家的靈感嘛,都這樣的,等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