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上中下三策病(1 / 2)

重回80當大佬 浙東匹夫 5590 字 7個月前

一個並非太子的普通王子,如果在平時夜闖宮廷想要求見父王,那肯定是不會被侍衛斬殺的。

可是,如果他是在皇帝有可能病重駕崩的那天夜晚,突然非宣召強行入宮,那就很有可能被神經過敏的禦林軍擦槍走火乾掉了。

鬨明白了近期的很多看起來很不專業、情緒很不穩定的毛子方麵國際應對手段、加入了“因為緊張而情緒不穩定”這個變量後,很多局麵都豁然開朗。

基辛格或許是美國暫時唯一一個看出這個關聯的人,當然並不是一直唯一——至少他現在已經告訴了關門弟子顧驁,想借助顧驁的腦子快、經常有真知灼見,跟他一起參詳一些可以利用這一點的秘密外交預案出來,看看能不能利用這個認知為小團體利益謀一些好處。

當然,以基辛格的估計,最多一兩個星期,如今的正牌國務卿舒爾茨肯定也會反應過來,然後再不超過一周,就會捅到李根總統那兒去。

基派勢力要想證明其在美國對外事務上的常青樹價值,就要打這個時間差,先做出一點成績來,然後一旦總統需要,或者總統剛剛醒悟過來,就瞌睡送熱枕頭,把總統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這樣聖眷就更加鞏固了。

基辛格與顧驁,開始各種推演,把之前論文課題提到過的各種可能性,都做上對應預案,尤其是按照“蘇聯人如果情緒一直不穩定,還有哪些地方有可能出現此前沒想到過的新情況”這一大的思想脈絡往下推演揣測。

這種事兒是非常費腦的,連續十天的緊張學術操盤,顧驁都是在基教授的授意下,撥一撥動一動,隻執行,不天馬行空,不負責設想新的假想敵,把教授布置的方案都做了。

時間很快推進到了10月中旬。

“格林納達如果出事兒,你這個快速反應方案不夠完善。從尼克鬆開始,我們供核檔的總統都已經習慣了每次要聽‘上中下三策’的彙報,然後選一個。你直接給他一個方案,總統會不滿的。”

這一天,在基辛格的辦公室裡,基辛格對顧驁拿出來的最新快速響應應對方案,提出了修改意見。

修改意見還不止一處:“這個阿根廷如果被蘇聯人扇動、出現變故的應對方案,也不行,備選項不夠多。”

顧驁摘掉眼鏡,揉了揉鼻梁,一邊裝累,一邊不著行跡地心機:“教授,咱都是自己人了,你應該知道我這幾天多辛苦,幾乎是不眠不休了,那種注定要被否掉的陪襯方案,何必讓我來想呢,你隨便找個人,或者是阿卜杜拉學弟,或者彆的可靠的誰,搞定不就好了,反正總統先生不會用的。”

基辛格歪著腦袋想了幾秒鐘,也注意到顧驁智力快被榨乾了,選擇了“掐頭去尾脫敏後,放手外包”。

他跟顧驁剛才的這番交談,言語並不多,但並非外交專業、或者對美國高層深有理解的人,是聽不懂的。

這裡就得提到後世基辛格回憶錄裡的一番論斷了:從尼克鬆總統開始,因為尼克鬆跟東方智慧交鋒了一段,回來之後,就喜歡上了學中國古代兵法那樣,軍師出謀劃策一定要給主公“上中下三策”的選項,然後總統隻負責拍板。

原先的美國總統,也希望下屬彙報工作的時候,多給點分析選項,但沒這麼硬性。而尼克鬆從中國回來之後,這幾乎是硬性要求了。

這就導致很多幕僚工作量大增,後來也就隨便給很不靠譜的備選方案,滿足總統的“甲方情節”。

基辛格在他的回憶錄裡親筆寫道:“有些安全和國際關係幕僚摸清了總統的脾氣後,就往往這麼乾:a方案是他真心想讓總統采納的方案,而b方案和c方案根本就沒想過。

總統非要3個,那麼幕僚就臨時想‘b方案就是直接跟蘇聯人打核大戰同歸於儘’,‘c方案就是直接認慫,承認蘇聯人擁有領導世界的權威’,最多再描述言語上稍微修飾一下。他們明知b方案和c方案就是用來滿足總統的甲方拍板欲,絕對不會被使用的,所以再荒唐也無所謂。”

這樣,總統幕僚和顧問們的形式主義工作量就大減。

基辛格本人,當年在這個曆史節點上,正是從尼克鬆的國家安全顧問,轉崗到國務卿位置上的,所以他對於這種事情是最有發言權的。

尼克鬆之所以最後出了“水門事件”,也是因為手下一個“明顯用來陪跑的荒唐備案”居然被真的執行了,然後就鬨大了——事實上,尼克鬆當時根本沒有從竊聽民豬檔的事兒裡,獲得任何競選優勢,他也完全不需要刺探,都能清白選上總統。

所以說,“甲方為了顯示自己權威的選擇欲”,有時候是多麼害人害己。萬一你腦抽選中了一個乙方就是隨便設計拿來陪跑的方案,最後就哭去吧。

基辛格如今還知道,儘管中間被卡特間隔了四年,但李根上來後,供核檔係的總統,在國際關係問題決策領域,幾乎還是沿用了尼克鬆“一定要彙報上中下策”的辦事習慣。

隻有遵照了給上中下策辦事風格的顧問,才會得到總統的賞識。

如果很強勢,隻給總統一個選項,逼著總統按你的思路執政,那麼這個顧問很快就會被認為是“試圖操縱總統”而失寵。

怎麼說呢,這也是人之常情。哪怕到了唐納德時代,人家號稱沒有“圈內人的官僚氣”,可如果班農真要搞“隻給總統一個選項”,還不是要乖乖失寵被踢出白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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