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看官質疑:某些書把80年代香江商界那些大佬排座次,把包船王的江湖地位說得似乎是圈內第一,那怎麼不見97之後人家高朋滿座、往來鴻儒呢?其他書為什麼不這麼寫呢?
還有些90後乃至更年輕的,當年念書的時候,沒有經曆回歸前的曆史課教育,因此不理解80後們96年課本上“包先生/董先生等著名愛國商人”官方定調論述,覺得不該排這麼前。
這兩個問題其實都很好回答,稍微會度娘一下的人就明白了:那隻是因為包先生91年就仙逝了,人家沒活到97。至於其他書,那都是純寫娛樂圈或者房/金炒狗的,當然不需要包船王出場。
真要是活到97,那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當然曆史上沒發生的事情不好多預測。
換句話說,80後們看到的96版課外讀本上,對於一個已經逝世了5年的商人,還要作為“香江愛國商人的代表”特地提一提,那已經是非常了不起了。換個人你試試,死了誰還提你。
所以,眼下香江商界依然以包船王為尊,這是沒有問題的。
顧驁敢在其他地產家族麵前略微囂張一下,收取他應得的利益,那是因為85年楊李鄭家確實還沒那麼牛逼。
但是在大人物麵前,顧驁依然保持了謙卑和禮貌,連談事情都是考慮到對方年高體衰、湊對方的時間,見麵也是一口一聲叔地喊。
……
“包叔,我這裡還不錯吧,休息得可習慣。”
午休過後,顧驁派了年輕小姑娘摻扶包船王到樓上書房配套的會客廳,搞了點工夫茶,開始談正事兒。
談之前,他還特地客氣了一下,讓包船王隨行的秘書、助理也可以跟進來,以示這是純粹的商業合作。
除此之外,顧驁今天的酒會,還特地請了包船王的女兒女婿,以示並不打算靠人情忽悠老人,而是任從對方細細核算、開誠布公地雙贏。
包船王的大女婿是奧地利人,一個白人,未來是要繼承集團經營的——包船王貴為如今香江首富,卻有一個家族的隱憂,那就是他隻有一個老婆,生了三四個女兒,沒有兒子。百年之後,幾百億港幣的家業,隻能分給幾個女婿分彆掌管。
“賢侄這裡自然是中西合璧,沒什麼可說的,貝聿銘大師的設計,全香江除了中銀大廈,還有哪家能請得到。今天又有什麼生意照顧老朽了,儘管提出來。”
包船王慢吞吞喝了點工夫茶,精神不足但語氣仍然爽朗地表態。
如今在香江,也就包船王和邵爵士繼續喊顧驁“賢侄”,其他人都是喊“顧生”了。(當然邵爵士並不是因為他家業和地位比其他地產家族高,隻是因為他年紀比其他富商更老一輩。)
包家人今天是翁婿一起談客戶,所以完全不虞顧驁派出的侍茶女郎會有什麼麻煩,大家都是體麵人,上了年紀也不在乎女色,就是紅袖添茶的。
顧驁派給包船王翁婿斟茶的那倆小姑娘,也是跟周惠敏一樣,今年剛剛選秀預選上來的。
一個叫周芷媚,另一個顧驁前世聽都沒聽說過。應該都是那種哪怕沒有顧驁、她們本來也會在85年前後、通過其他選秀渠道暫露頭角的。
她倆素質不如周惠敏,未來也不一定能當歌手。不過顏值還不錯,說不定可以先客串一把mv模特女郎什麼,目前麼,就先拿來陪客人喝喝茶。
顧驁覺得氛圍差不多了,就故作有些好色、但尺度拿捏得不錯地摟了一下周惠敏,然後點起一根雪茄:
“包叔,你在東南亞的造船業勢力,我是知道的。我就明說了,我想委托您研發一型可以抽沙吹填的工程船,我除了買船、確保初始訂單量之外,還可以承擔預付一部分設計款項。這個船麼,幾年後我準備拿來填海造地用。”
包船王隻是冷冷看了他一眼,就似乎看出了顧驁有陰謀。不過人家也不點破,隻是給大女婿使了個顏色。
那個姓蘇的奧地利人琢磨了一下,按照嶽父的暗示,跟顧驁談判道:“顧生照顧九龍倉和九瀧船業生意,那是最好不過了,但咱也要對客戶負責。
恕我直言——鄙人在九龍倉,也兼營過一些地產,深知填海造地的成本,吹填是比較貴的,不如就地購買開發山地時、平整地塊階段多出來的廢料來填——
香江多山,而且山地地質並不堅實,如今開發項目又多,收廢料比抽沙吹填便宜多了。抽沙吹填,倒像是那些大洋之中的島礁,沒有其他陸地可以取材砂石,才需要吹填。”
顧驁聽了,假裝略微有些慌亂,更是不得不把注意力往身邊的女人身上轉,就像是要顧左右而言他。
支支吾吾了幾秒鐘後,才跟周星星電影裡的反派一樣,乾巴巴地略微爽朗大笑兩聲,似乎是“沒想到我的奸計被你們識破了,那我就實話實說吧”。
“蘇生,難怪你能被包叔委以重任,果然眼光老辣。沒錯,如果是在香江填海造地的話,我是用不著吹填船。本來麼,這也是商業機密,不過這裡沒有外人,我就透個底了——
我跟摩納哥王室交情不錯,前些年,因為某些生意合作,我拿到了一張摩納哥王室擴大經營堵業的執照,那可是老值錢的東西。不過當時,卡洛琳公主和阿爾貝王子給我附了一個條件,要求我將來執業這張執照的時候,不許占用摩納哥現有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