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驁略微思索沉吟了一會兒:“然後麼,我覺得她要是找不到合適的事情做,願意跟著我乾,我就安排她去那啥森林環保基金會當個形象大使什麼的,做點慈善環保方麵的象征性公益工作。她自己想繼續研究文學、謳歌點什麼,也可以繼續在生活中發掘嘛。
小琴這人,做生意是不行的,她就是象牙塔裡堆出來的人,念完書還留校,這是典型的不想接受外部社會的價值觀變遷,把自己封閉起來。
這種人呢,讓她去去大西北,或者南國海疆,那些還沒被‘經濟發展’這個主流思想侵蝕的地方。那裡還有很多為了祖國、不計個人得失的高尚者,說不定還能緩解一下她的鑽牛角尖呢。詩和遠方,總是最不功利的嘛。”
顧驁這番話說得很有情懷,連米娜都忍不住悠然神往起來了。
“如果能那樣,她這輩子也算是得其所哉,人儘其才了。唉,咱都是勞碌命,隻能做俗人,還吃力不討好,真羨慕啊。”米娜歎了口氣,居然眼圈都紅了。
“但是你有我啊,我可是說過要疼你一輩子的。”
……
又是兩小時後,米娜釋懷了一切離彆時的糾結,徹底做到了向前看。順帶著也轉移了話題。
“我這次來錢塘,可不僅僅是陪你!我也有自己的事業的!”米娜一骨碌稍稍翻了個身,以手支頤,小傲嬌地宣言。
“是麼?說說唄?”顧驁湊趣地捧哏。
米娜剜了他一眼:“哼,一看你就不關心我的生意——好像天下隻有你的生意是大生意,我這點生意就是隻賺錢、沒技術含量的小生意。賣酒賣飲料,在你眼裡肯定很看不上吧。”
顧驁連忙安慰:“哪有,生意沒有高低之分,賺錢的、有護城河壁壘的就是好生意。可口可樂也有自己的壁壘,所以巴菲特買它那麼多股票。”
聽顧驁這麼說,米娜的情緒略好了一些,頗帶著幾分對自己男人炫耀求讚的情緒,軟語溫言地說:
“知不知道,我最近乾了一件大事——我覺得,紅牛這個牌子,隻適合要特彆補充生物堿、抗疲勞的時候喝,未成年人又喝不了,作為運動潮人的品牌,局限還是大了點。
所以,家裡的酒廠盈餘利潤多了之後,我就一直想考察一個外國的、能夠跟紅牛功能定位互補的運動飲料牌子,收購下來,作為子品牌一起做。
從去年冬天,我就在考察找機會了,前陣子,剛剛委托了你在美國的投資界朋友幫忙,買下了一個美國的運動飲料牌子,叫佳得樂,也不算很貴,三千來萬美金吧,就連公司帶品牌,從知識產權到固定資產都買斷了。
這家公司經營狀況不是很好,前幾年剛被桂格麥片收購過一輪,絕大多數股份都不在創始團隊手上,所以要易主私有化還是挺容易的。
我親自試著喝過好多次了,這種果汁又補充電解質又不一定要高強度疲勞才能喝、小孩子也能喝。這樣一來,跟紅牛互補一下,不能喝紅牛的人群和情況,就喝佳得樂作為補充。這兩個子品牌高低配聯營,在運動/功能飲料方麵就補全了。年輕人、愛運動、愛時尚新潮前衛,這幾個標簽的消費者都能一網打儘……你說我聰不聰明?為什麼不讚我?”
米娜越說越興奮,顯然是她對自己的家族生意也確實開始走心起來了,並不是幾年前那種賺點小錢就興奮的小姑娘心態。
隻能說,人隨著年齡和閱曆的成熟,肯定是會變化的,野心也是會變的。
顧驁很是詫異:“那還真是大手筆……值得刮目相看呢。不過,那可是三千多萬美金的全資收購,你哪來的那麼多錢?相比於你的眼光、考察和能力,我更感興趣你的資金來源。”
米娜驕傲地一笑:“我可是做了整整一個冬天的阿富汗露西亞駐軍的白酒生意,還是露西亞全國禁釀伏特加的大環境。咱家的酒廠擴產後一年接近20萬噸的產能,一大半都往關外賣了。就算國家股和其他勢力要占走大部分利益,我隻拿一小半——但你覺得這一小半,還湊不夠區區幾千萬的外彙麼?
我這次來錢塘,就是想視察一下紅牛生產基地運營得怎麼樣,適不適合在這裡繼續圈地擴產,把佳得樂的新生產工廠也設在這兒。”
顧驁愕然。
按照一瓶酒幾個盧布的毛利、超過十個盧布的創彙額,一噸就是一萬多盧布的創彙、數千盧布純利。十萬噸白酒……那就是十億盧布量級的總創彙額,數億盧布的利潤。國資和不可描述資本拿走大頭,那也起碼截流下上億盧布。
隻是鄰國禁酒後的第一個冬天,靠著在中東當商務參讚積攢下的人脈關係、以及哈薩克周邊的鋪貨渠道網絡,米娜居然就撈了這麼大一筆,鳥槍換炮了。
米娜自己賺錢的能力,已經悄然從一年幾百萬美元的量級,上升到了幾千萬美元的量級。已經從顧驁的千分之幾,追趕到了百分之幾。
當然了,米娜最初的原始積累,包括她當初能去國際關係研究室、能出國起步就當一秘、並且一年就升參讚,那些功勞還是顧驁用遠見卓識幫她撈的,從這個意義上說,米娜也不算太逆天,隻是顧驁幫她鋪平了原始積累後,她自己一步一個腳印紮實地把雪球滾大了。
有些關係,不得不重新審慎梳理一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