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祚聽了胤佑的話,心臟微微地一震,耳朵裡有些轟鳴,他沉寂了片刻,才眸子帶著幽暗的光芒,盯著胤佑那乾淨明亮的眸子,聲音微微的顫抖的問道:“你都知道?!”
片刻之後才有些頹廢的垂下了腦袋,看著手背上那乾枯的血跡,慘然一笑道:“你竟然都知道,你為什麼不告訴皇阿瑪去?說不定皇阿瑪會放了德嬪呢?!”
胤佑聞言,他轉身坐在了胤祚不遠處的椅子上,抿嘴勾起一個燦爛的笑容,反問道:“我為什麼要給阿瑪說呢?德嬪她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那是她咎由自取,當初你想對我動手,也是因為德嬪娘娘的命令吧?你害怕挨打,這是人之常情,要是我像你這樣,我也會思慮再三,動不動手還真的難說。”
說到這裡,看了一眼緊張的的胤祚,繼續道:“再說了,他想要我的命,我為什麼要幫她呢?”
他拿起了蓋著的茶杯,給胤祚斟了一杯茶,有給自己倒了一輩,才笑道:“六哥不必這麼逼自己的,我已經把你的事情給阿瑪說了,也想著讓阿瑪去救你,結果我這身子,你也看到了,不經折騰,竟然病倒了。”
他的身子上的傷痕,胤佑懷疑是他自己弄的,但是這話他不能問出來,也不能說出來,就是那毒藥都可能是他自己給自己下的。
這就足夠的狠了。
為了擺脫德嬪的掌控,他拿自己的命來換取自由,到了這個時候,他就當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吧。讓胤祚一個人心安理得的享受著他餘生的自由和愧疚。而不是心驚膽戰的擔心他把事情給揭露。
看破不說破也就是這樣吧。
胤祚聽了胤佑的話,提著的心慢慢放下,看來他隻是猜測到這麼一點,這就好,要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的去麵對他。
想到這裡,他的臉上的神色慢慢的緩和了一些,對著胤佑感激的道:“謝謝你,小七。”
是的,小七從他的隻言片語中猜測出來他的生活,又從他一點點的舉動中,猜測出他想做什麼,隻是這會兒隻說了他昨天想要動手動的事情,卻完全沒有說今天的事情。
就是他不說,他也知道,這是給他留下來的顏麵。一個人對自己的額娘設計出如此的計謀,已經是他這輩子最難看的事情了。
小七這是為他保留了最後的顏麵。
他話音剛剛落下,就覺得心口一陣窒息的難受,迫使他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他慌忙的用手捂住嘴,血水順著他的指縫,緩緩的流出來。
胤佑看著胤祚的樣子,麵露驚恐,他慌忙衝著外麵喊道:“阿瑪!阿瑪,叫曲太醫!叫曲太醫!六哥吐血了!”
康熙聽到胤佑的話,抬腳就朝著屋裡走去,他看到胤祚紙金的臉色,還有那手上的血跡,眉頭擰起。
曲太醫反應也很快,跑進屋裡,他讓人把胤祚放平的躺在了榻上,手上的金針飛舞,一會兒的功夫就讓胤祚陷入的昏睡。
梁九功從外麵走了進來,他麵色慎重的對著康熙微微地拱手道:“皇上,奴才已經把東西都帶了過來,小廚房的胖廚子也帶來了,奴才去的時候,他正在瘋狂的煽動著鍋底,奴才一看竟然是大把的筷子,索□□才扒出來的時候,還有幾根完整的。”
說著他把筷子舉了起來。放在了康熙的麵前。
要不是他反應快,這胖廚子就把這證據給銷毀了。
康熙看著梁九功手上滿是黑灰的手,還有那晶瑩剔透的水泡,深吸了一口氣道:“讓你受苦了,一會兒讓曲太醫給你拿燙傷藥給你,讓你休息兩天。”
他從梁九功的手上就看出來了,梁九功這是用手把這滾燙的筷子從鍋底扒拉出來的,要不然手不會成現在這個樣子。
梁九功聽了扛著的話,心中有些發暖道:“那奴才多謝皇上了。”
曲太醫這會兒拿了還帶著餘熱的筷子,放在了鼻子跟前聞了聞,才對著康熙道:“回稟皇上,德嬪娘娘說的對,這就是夾竹桃的汁液浸泡過的,好在稀釋了不少,因為吃飯的時候一直使用,這才會讓貝勒爺出現了中毒的症狀。”
說到這裡他微微地一頓,然後對著康熙有些疑惑的繼續道:“隻是六阿哥的比較嚴重,微臣不知道他是如何中毒如此深的。”
這也是他疑惑的地方,按照正常這下毒都是循循漸進,而不是一下子就讓人看出來。
胤祚這完全相反,中毒頗深,難道是德嬪娘娘為了洗清嫌疑故意給六阿哥下的?
那這就證實了六阿哥剛剛話裡的真實性。
六阿哥攤上這麼一個娘,實在是他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