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在馬車上晃晃悠悠的朝著皇宮行去。
走到宮門口,胤佑和胤褆兩人從馬車上下來。就看到胤祉、胤禛、胤祺和胤祚四人分彆從馬車上下來。
胤褆輕咳了一聲,看著眼前的四人有些詫異的問道“怎麼回事?皇阿瑪,也招你們進宮了?”
胤祺聽了胤褆的話,有些無精打采的道“是啊,這好不容易淨衣局的那邊談妥了那幾個小國的膽子,正準備睡一個好覺呢,結果就被皇阿瑪三令五申的招了過來。”
說著他抬手打了一個哈欠,逼的眼眸裡閃過一片的淚花,才對著胤佑問道“小七可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怎麼皇阿瑪就突然把咱們都招來了?”
胤祺的話音一落,剩下的五人都朝著他看了過來。
胤佑聞言,對著幾人微微地搖頭道“不知道,我這幾天正在研究能夠加固河堤的東西,不過我倒是聽說,山西那邊發生了地龍翻身,這都過去將近十天了,皇阿瑪也都派欽差大臣帶著救災的銀子下去了。這會兒皇上雖然有些不穩固,但是還沒有決堤。”
想了一圈,也沒有想到個所以然來,他張嘴打了一個哈欠道“我一時半會的也想不到,黃河每年都決堤,也沒有很好的辦法,要是真的想要一勞永逸的話,還是要挖河修渠比較好,最好的辦法是弄一個水庫,能夠在黃河決堤的時候儲存水,不決堤的時候,這水還能用來灌溉,一舉兩得的事情,非要弄得那麼麻煩。”
胤禛聞言,對著胤佑道“還不是國庫緊張,要是國庫裡的銀子足夠,給那些安置費給的多,黃河邊上的百姓,豈能不願意去?主要還是銀子不夠。”
胤佑聞言,張嘴的動作微微地一頓,然後看著胤禛問道“四哥,這幾年我和二哥,還有五哥上繳的銀子可是不少的,這麼多的銀子就是沒有稅收,也足夠把整個國庫給填滿了,皇阿瑪怎麼可能還缺銀子?”
胤禛從一入朝就被安排到了戶部,自然是知曉銀子用到那個地方去了。
想到這裡,他有些苦笑道“這幾年還多虧了太子和胤祺的稅收啊,要不是有這些支撐,我恐怕早就撂挑子不乾了,這京城裡的大小官員,看著咱們這日進鬥金的項目,不敢對咱們怎麼樣,他們竟然朝著皇阿瑪借錢。還都在戶部打了欠條,皇阿瑪親自批的條子,你說是我給還是不給?還有就是年年撥出來銀子來修河堤,賑災。咱們大清好像有修不完的河堤,賑不完的災。”
說到這裡,他有些憂愁的揉了一下他的有些脹痛的鬢角,這幾天真的是把他給忙壞了。
幾人說著就來到了乾清宮的門口,正好看到胤礽慢慢悠悠的走了過來。
胤褆一看到胤礽,眼眸就微微地一亮,他朝著胤礽走了兩步問道“太子殿下,你可知道皇阿瑪為什麼突然把咱們都叫去乾清宮去?”
胤褆這次入宮也是被康熙下了死命令的,中間去傳旨的太監,在直郡王府裡坐了半天,都沒能等到他的身影,這才悻悻而歸。這次是梁九功親自去的,胤褆沒辦法不見,這才早早的回來了。
果然和他預想的一樣,梁九功找他就是沒有好事,這不一大早的飯都沒吃,就匆匆的搭著順風車朝著皇宮裡行去。
胤礽聽了胤褆的話,眸子微微地暗沉,他有些沉重的道“山西前段時間不是發生了地震嗎?前去賑災的欽差大臣連同銀子都失蹤了。”
要是說國庫空虛,沒有銀子賑災的話,他們就會想彆的辦法,先把災民給安置了再說。但是現在是國庫裡的銀子還算是充足,對於賑災他皇阿瑪還專門派欽差大臣帶著一百萬兩銀子前去賑災。
現在山西那邊的災情不但沒有緩解,還不斷的往上增加,而賑災的欽差大臣還有銀子都在山西境內失蹤了。
不管怎麼說,是土匪還是強盜,或者是另有其人,總要有個說法,給山西的百姓一個交代才可以。
胤褆聽了胤礽的話,也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要是強盜打劫,人不可能沒有消息,但是要是有人佯裝強盜打劫呢?
這性質就不一樣了。
想到這裡,他的臉色微微一沉,片刻之後才道“那現在國庫裡的銀子還夠再次發放一次賑災款的嗎?”
他要是沒有記錯,就在剛剛胤禛還在說國庫緊張來著。
這些年他們兄弟幾人之間都有著各種利益牽扯,兄弟之間也沒有什麼矛盾,手裡的銀子充足。
自然也就看不慣那些貪汙受賄,想著法子搞錢的人,自然是看不慣的。隻是再看不慣手上也沒有實質的證據,就能證明這人貪汙受賄。
比如索額圖,比如佟國維。
他們就算是家大業大,但是這貪汙受賄的事情也是做的不少。
胤佑聽胤褆的話,臉上的神色有些冰冷,他看了幾人一眼道“咱們還是先進去吧。”
這幾年,因為佟皇貴妃生下的兒子十四阿哥胤礿(yue),佟國維也算是安分守己,隻是他心裡總是有一種感覺,索額圖和佟國維可能合作了。
要不然索額圖不可能這些年就隻和胤礽維持表麵的關係,絲毫沒有之前的那種發自內心的推舉胤礽的想法。
就是奪權也變得不怎麼參與。
而佟國維也是也變得平靜了下來,按照前幾年圖勒刺殺他的事情,他懷疑索額圖的把柄被佟皇貴妃拿捏著。
從而中間達成了什麼協議,隻是現在胤礿才九歲,身體也養的差不多了。
要是有所行動的話,八成也就是這幾年了。
幾人說著走進了乾清宮的拱門。
梁九功站在廊下,有些焦急的來回走動。
他時不時的抬眸掃到了一眼屋裡,眉心緊緊的鎖在一起。
看到胤佑他們的身影,邁著小碎步快速的迎了過來,然後他壓低了聲音對著他們說道“諸位爺,一會兒說話一定要小心,皇上因為賑災的銀兩丟失的問題,在裡麵大發雷霆。”
說完之後,他抬眸看了一眼屋裡,又壓低了聲音道“索大人和佟大人都在裡麵。”
胤礽幾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對著梁九功微微的點頭,撩起簾子,抬腳邁過門檻就走了進去。
康熙聽到聲音,抬眸看了一眼進來的幾人,深吸了一口氣,收斂了臉上的怒色,然後對著人擺了擺手道“都來了,坐吧。”
幾人對著康熙行禮,紛紛找了個位置坐下。
胤佑眸子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索額圖和佟國維,直接坐在了胤祚的身邊。
伸手端起剛剛端上來的茶水,慢悠悠的抿了一口,心裡忍不住的讚歎,還是他阿瑪這裡的茶水好喝,味道最香。
胤祺坐在了胤佑的對麵,悄悄的看了一眼周圍的人,見沒人注意他。
慢慢的伸手捏起放在桌子上的點心,偷偷的放在了嘴裡。
這乾清宮的點心,就是好吃,和惠娘娘的簡直不相上下了。
他一大早的就來了乾清宮,到現在還沒有吃一點東西了,肚子早就開始咕咕餓了。
至於胤褆和胤礽、胤祉、胤禛胤祚五人,則是不動聲色的看著索額圖和佟國維。
康熙看著跪在地上的兩人,繼續道“你們說說吧,到底什麼時候能給朕一個答複,朕不想知道過程如何,朕隻要結果。”
說到這裡,他微微的一頓,繼續道“這一百萬兩銀子,還有朕的欽差大臣,索額圖,你什麼時候能給朕找回來?!”
索額圖聽了康熙的話,臉色有些難看的道“皇上,奴才認為這定然是山西的災民哄搶了銀子,欽差大臣有可能在人群中失散,這才這麼長時間沒有給咱們來信。”
他說完趴在地上對著康熙道“請皇上再給奴才一點時間,奴才定然會弄個水落石出的。”
康熙聽了索額圖的話,眸子微微的眯了起來,他轉頭對著佟國維問道“佟國維,你怎麼說?”
這幾年,他想要的平衡被打破了,尤其是索額圖和佟國維兩人幾乎是聯合起來。
他們兩個雖然沒有公然和他叫板,但是每次讓他們辦事的時候,都是各種拖時間,到最後讓這件事不了了之。
這也是他把幾個阿哥叫來的原因,索額圖和佟國維是指望不上了,那就要讓他的幾個孩子去辦。
想到這裡,他微微的抬頭,就看到胤佑端著茶杯悠哉悠哉喝茶的樣子,心中的怒氣,瞬間有些上頭。
隻是一轉頭就看到胤祺正好把一塊點心放在了嘴裡。
一個偷喝,一個偷吃?
想到這裡,他輕咳了一聲,對著眾人解釋道“山西那邊發生了百年難得一遇的地震,造成人員傷亡嚴重,百姓流離失所,而朕派去的賑災的銀子,和欽差大臣還沒有走到地方,就與朕這邊失去了聯係。”
說到這裡,他看著胤祺問道“銀子和欽差大臣都沒了,胤祺,你說說有什麼辦法嗎?”
說完他就眸光幽幽的盯著胤祺。
胤祺聽到康熙的聲音,猛然間一個激靈,他趕緊的嚼了幾下嘴裡點心,匆忙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這才站起身來,垂首不敢看康熙的眼神道“回皇阿瑪,兒子覺得,山西那邊的情況,具體的還是要派人親自去看看才行,不然具體的情況咱們也不知道不是,還有欽差大臣最少生要見人,死要見屍,總不能銀子沒了,人也這樣不明不白的消失了吧?”
說到這裡,他悄悄的抬眸看了一眼他的幾個兄弟,發現沒有一個人看他,心裡有些不安。
他猶豫了片刻,偷偷的看了一眼胤禔繼續道“要不然讓大哥帶著人去看看?大哥在軍營裡待了那麼多年,應該是認識好多的人,要是有人造反的話,完全可以借兵鎮壓。”
說完他趕緊的低頭,他此刻已經感受到他皇阿瑪和他大哥那充滿壓迫的眼神了。
他有種感覺,他要是繼續說下去,他皇阿瑪手裡的茶杯,非得對著他的頭來一下。
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閉嘴的好。
康熙聽到這裡,就忍不住的怒道“胤祺,你說說這麼多年,你都是乾什麼吃的?讓你出個主意,你給朕來個鎮壓?除了這個你就沒有其他的想法嗎?災民的家沒了,吃不上飯,才會被迫成為土匪,強盜,要是他們知道朕派人是來送銀子,給他們建造家園,給他們送飯吃的,他們還會做土匪?做強盜嗎?!”
說到這裡,他站起身來,三兩步的走到了胤祺的身邊,點了一下胤祺的腦袋罵道“你給沒腦子的,要是讓你過去賑災,你八成給朕把那些百姓都給滅了,正好合了某些人的願望了。”
索額圖和佟國維兩人悄悄的垂頭看著地麵,他倆都知道,皇上這話就是說給他們聽呢。
但是當了那麼長時間的官,他們豈能不知道明哲保身的道理。
隻要皇上不點名,誰也彆貿然開口就是。
胤祺聽到康熙罵他,也十分乾脆利索的承認道“是,皇阿瑪罵的對,兒子目光短淺,實在想不到如何的處理,請皇阿瑪責罰。”
康熙看著胤祺的樣子,一時間額頭上的青筋怦怦直跳,這個孩子除了吃喝玩樂,就沒有一點正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