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飛靈這時忽然彎下腰,從桌洞找著書。
還未乾透的長發離得更近,發尾幾乎要碰到他的右臂。
景浣是在見到她眼角掛著的淚珠之後才伸手抓住了她,一邊在紙上寫“你怎麼又哭”,一邊抽出紙巾給她擦淚。
葛飛靈下意識扭過頭,抗拒他的意味十足。
她隻是剛給昊磷演完的眼淚沒乾而已,這人怎麼又碰她的手。
葛飛靈不情願地做口型警告:你放開。
他像瞎子一樣在草稿紙回複她:【沒事吧,上次的事是我不對。】
我說你放開。
她厭惡地掙紮著,又不敢反應太大驚擾周圍惹來關注。
景浣低眸看著她不肯看他的彆扭神情,深思熟慮兩秒,終於順其自然地放開。
【對不起,下課可以談談嗎?】
葛飛靈馬上帶著椅子往右挪,緊急拉開適宜的距離。
她現在狀態很不好,計劃變更本來就夠煩心,又恰逢碰上宿舍停水,被困在浴室裡浪費了十幾分鐘,最終導致遲到又被昊磷訓了一頓。
不是一般煩。
她暫時沒有心思去應付景浣。
反正按照計劃也是晾他一段時間,隻不過剛才不小心露出了抗拒他的真實態度。
顧不上對方怎麼想了。葛飛靈控製著煩躁的情緒,逼迫自己去寫作業。
以後的難題以後再解決。
音響準時響起下課鈴。
“等一下。”景浣已經夠快喊出口了,她還是照走不誤,一點兒情麵沒給他留。
“嘿嘿誰讓你直接落班花麵子。”前麵八卦的好事者轉過身來,忍不住調侃,“現在自吞苦果了吧。”
“是我誤會她了。”
“誤會什麼了?照我說啊,景浣你就應該先答應下來,說高考之後再談不就行了?”
景浣一聲沒吭。
對方渾然不覺,滔滔不絕道:“我真想不通,這麼美的你居然也拒絕了,你不要給我啊。”
“開玩笑要有度。”景浣看著他,臉上少見地不苟言笑。
“……行吧。”
對方被他威懾到,心虛地摸了摸鼻子,灰溜溜地轉回身去。
等課間的十五分鐘耗完,葛飛靈才蝸行牛步回到座位。
這時大家已經進入學習的狀態,教室萬般寂靜。
不料她剛坐下,景浣又將一張草稿紙塞過來。
【對不起,我鄭重地向你道歉,你不必為了賭氣耽誤自己的學習時間。】
葛飛靈將紙上的內容收進眼底,臉上的表情很淺。
但心裡那團因各種事擠在一起的火氣還沒消,她仍需要時間調整,實在懶得揣測他目前的愧疚度有多高。
她頭也不抬地重新埋頭做題泄憤,捏著黑筆不停默念rex。
然而景浣的堅持真的很煩。
他壓低聲線用氣音問:“就因為這件事,難道你要躲一整年?”
葛飛靈不適地偏過頭,一邊陷入沉默,一邊不動聲色地保持距離。
許久,景浣終於等來她正麵的回應。
她說:“明天我去找班主任換座位。”
景浣沒料及這回複,眉毛微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