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根頭發是我的吧,這麼長。”葛飛靈從男生高挺的鼻尖撿下頭發絲,餘光則關注腳步緩慢的毛巧貞。
恰好錯過他眼內繾綣的情感。
她今天好主動。
抓他衣服了,還說要吃他做的卷。
景浣一霎失神,看著她近在咫尺的臉頰,嫩白透著酡紅,讓人壓抑不住撫摸的衝動。
“我去裝一下水。”
她的話忽地打斷了他的欲念。
“好。”景浣怔怔地回,眼裡除了她誰也看不見。
裹著校服的身影漸漸視野中。
沒多久,他拿了桌上的垃圾去扔,也沿著開水房的方向走去。
還未走近,那裡已經傳來一陣爭吵聲。
準確的來說,應該是單方麵的謾罵。
“你彆高興得太早,他隻是不知道你的真麵目而已。”
“嗯?”
“他配誰都比你好!你沒有真心不配得到他!”
“你自我安慰挺好嘛。”
……
“飛靈,你裝好水了麼?”
景浣平靜地打斷裡麵的爭執,但隻喊了其中一個人的名字。
毛巧貞馬上背過身看他,眼眶泛紅,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葛飛靈忙整理表情,收起洋洋得意。
“景浣……”毛巧貞像塊磁鐵,不自覺往他走近。
然而男生後退一步,抬眸望向另一個人。
“飛靈,走吧。”
毛巧貞僵在原地,渾身冰冷。
這戲碼進行得正中她下懷,葛飛靈愉悅地應:“好啊。”
她越過淒涼的毛巧貞,還主動去牽景浣修長的手。
“快走快走,不然會被瘋子纏上。”
細長微涼的手指穿進他的指縫。
景浣微愣,而後露出無奈的表情:“又胡說。”但不妨礙他將她的手心抓得更牢。
葛飛靈滿意地望見毛巧貞一張臉變綠又變黑的,手上的不適感完全被蓋過去。
她拉著景浣功成身退。
走到一半,明明很享受的人忽然又講她:“其實你不用氣她的,我已經沒理她了。”
葛飛靈報複的快感立刻減掉一半。
她最討厭他什麼都勝券在握、洞悉每個人內心的樣子。
“…我就是想氣死她。”葛飛靈不爽地甩開他的手。
他跟她完全不是一路的,在她大快人心地報複罪魁禍首,他卻勸她手下留情更好?
“可是一個人惹你不痛快,你就要報複一個人,如果是一群人呢?”
景浣語重心長,掌心有些空落落。
“自殺,行了吧。”
仇報完了,是時候擺脫一天到晚影響她心情的雞肋了。
景浣沒料及她這個答案,微微皺起眉:“你怎麼會這樣想?”
葛飛靈懶得跟他廢話,頭也不回地先走。
終於可以扔掉沒用的東西了。
儘管她心底有股說不上來的感覺。
垂落腿側的手突然被拖住,葛飛靈的反應速度沒他快,想甩掉的時候整個身子又被掰過去。
“一群人惹你不痛快,你告訴我就好了,我來處理。”
景浣扶著她的肩,認真專注地說。
“……”葛飛靈鬱結地扯開他,沒心情聽空口承諾。
景浣斂眸,正想跟她講更多,她褲兜裡的手機嗡嗡震動。
“我要接電話。”
葛飛靈眯眼盯他不識相的雙手,麵無表情地提醒。
對方總算暫時放開她。
葛飛靈得了空,走到另一邊的護欄,接下電話。
她之前不怎麼帶手機,但是那人騷擾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不接電話還威脅她。
“你要我說多少次,一中兩周才放一天,還沒到時間。”葛飛靈壓低聲音。
電話裡的男聲輕佻散漫:
“我信你啊,可你上周日也沒過來,還不能讓我多打幾個電話安心安心麼?”
“見了麵有的是時間聊。”
“要不你發張自拍過來解解饞?”
“沒有,再說這種話我就不去了。”葛飛靈煩不勝煩。
回應她的是氣急敗壞的粗嗓:“你敢不來試試?我和兄弟挨了那愣頭青的一頓打,想賴賬啊?”
“是你們太弱,三個人打不過一個怪我麼?”
“操,你讓我們打的那人明顯練過!”
葛飛靈:“那也是你們菜,而且我也說了多找幾個,你隻帶兩個被秒活該。”
午間的日光明晃晃,落入密集重疊的葉子。
景浣無心偷聽,但他的聽力太好,對分貝高的尤其敏銳。
一開始是聽見“一頓打”“三個打不過”等關鍵詞。
之後距離越來越近,他清晰地聽見她的低音:“彆跟我說以為很容易,如果很容易我用得著找你們來打他麼?”
他的腳步定住。
打誰?
腦海倒是很及時地重溫當時圖書館座談會之約,她和他走在路上,無緣無故被社會青年盯上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