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已經給了她足夠的例子。
小時候還沒長大以為她這樣的家庭是少數,幸福和美好的是大多數;長大之後發現,像景浣那樣和睦幸福的家庭才是鳳毛麟角。
茗曉薇上午還暗示她說,好好把握住這隻優質股。
葛飛靈回瞪對方,覺得閱曆遠高於她的人反而不知深淺。
她很有自知之明,她根本把握不住。
以後他可能會遇到比她更不要臉的人,或許他就移情彆戀了。
葛飛靈搬了很多理由,一邊自我說服,一邊壓下心底微小的情愫。
她習慣性地躺到沙發上,柔軟許多的質感才讓她反應過來,這裡不是以前壓榨她的家。
其實她可以去床上睡的
葛飛靈直起脊梁,閉眼重播今晚和他相處的細節。
他好像著重去了臥室,將一些東西收起來了。
如果不打算給她看,直接拿走不是更好?
葛飛靈忽然明白,他也許就是做給她看的。
他的心眼一點兒也不比她少。
葛飛靈環著沙發上的抱枕,還是決定明天起來再跳坑。
她怕當晚揭曉,晚上睡不著。
景浣忍了兩天沒去找她,為了抑製這個**,他將手機鎖到抽屜裡,約人出去打球,備用手機臨時補缺。
“你沒事吧景浣?心不在焉的。”休息的間隙,同班擰開礦泉水,上下打量著他,“嗯,臉色也不太行。”
這點爸媽也說過連一向最大大咧咧的朋友都發現了,她會發現麼。
景浣忽然揚唇笑了笑。
不可能,她都逃避那麼多回了,不缺這一回,就算關心,也是敷衍的關心。
“怎麼又笑了?哎不是我說,你最近真的很不對勁兒。”
景浣垂眸,任由額頭的汗水滴落,不辯解。
“你好像心裡裝了什麼東西,但是那樣東西你得不到,所以你隻能來找哥們泄憤了。”
同伴講得頭頭是道。
畢竟球場上景浣心不在焉歸心不在焉,秒他們的時候可是一分沒手下留情。
景浣依舊一言不發,靜靜地望著一處。
**強行抑製,吃藥也很難緩解。
他隻知道,他越是為她著想不去見她,思念越是強烈。
“乾嘛裝自閉兒童,講出來嘛,兄弟給你出出招兒!”
景浣頓了幾秒,終於開口:“我威脅了一個女孩和我一起,但她不喜歡我。”
對方:“?”
同伴長相不錯,從來不缺女朋友,望著他鬱鬱寡歡的模樣,眉頭皺著。
“你?不至於吧,你條件比我好這麼多,用得著卑微這個麼。”
景浣支起手肘,掩蓋自己的情緒。
“哎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哥你知不知道,女孩子這種生物,完全可以日久生情的,隻要你追得夠久,彆說你和她已經是男女朋友了。她能答應你,肯定是對你有感覺的啊,除非”
“除非什麼?”景浣抬眸望他一眼。
同伴不假思索:“除非她是人妖,泰國變性的,不然你絕對能搞定芳心。”
“她的心很硬,很難融化。”景浣連提到她都克製不住地想念。
“那你還不快去捂熱,與其在這裡虐殺兄弟,還不如去約她找她出來玩啊!”
恨鐵不成鋼的語氣。
景浣臉上有所鬆動。
沒一會兒,他仍是沒有要走的意思:“我努力過了,但是她寧願去兼職也不想見我。”
“你平時的自信哪兒去了??”同伴匪夷所思,“景浣你現在的樣子,跟那些天天嚷著努力過的普通生沒什麼兩樣,他們說努力了,成績卻還是看不出來效果,你說你努力了,但人家姑娘就是沒喜歡你,在你還是帥哥二代學霸的光芒的加持下,這話說出去沒人信吧。”
景浣闔眼,太陽穴突突地疼。
他無時無刻不在想怎麼每天都跟她一起,可又怕嚇到她。
“你可快去約人家姑娘吧,散發一下你人格魅力行不行?”同伴二話不說開始趕他。
“真的可以嗎,我”
“jtdoit!我就不信你這麼一個優秀的大活人天天杵她那兒沒反應,心動不如行動!快滾去溫柔鄉!”
講到最後,同伴麵容猙獰,做出恐嚇他的表情。
景浣忍不住笑,眉梢被對方傳染了一些樂觀。
同伴跟著一起咧嘴,拍他的肩說這才是嘛,多笑幾下,用你的帥臉去勾引人家。
“好。”景浣被對方鼓舞了不少。
心底的情感又悄悄爬藤,仿佛再給點她的溫柔,能瞬間長成參天大樹。
“sweet”蛋糕店內。
最近生意好了不少,茗曉薇又招了兩個女孩幫忙。
葛飛靈穿著整齊的製服,端著盤子放下精致的甜點,露出標準的微笑:“請慢用。”
對麵陪女友的男生一時看愣了神,直到女友不爽地踢他。
葛飛靈沒注意,繼續去送下一桌的蛋糕。
等到休息時,前台的女生偷笑著過來找她,說:“誒又有人找我要你的微信號了,今天第五個了吧,簡直了。”
旁邊的女生也感同身受,忙不迭發言:“何止啊,我本來看見一個客人挺帥的,紅著臉特意叫我,我心撲通撲通跳,結果去了他問我粉色服務員名字叫啥……”
“廢話,飛靈直男斬!”
粉色上衣的葛飛靈:“……”
她們倒是挺津津樂道她外貌帶來的談資。
隨即其中一個問道她有沒有喜歡的人?
葛飛靈落下眼瞼,記起景浣難得沉寂了兩天。
“我有男朋友的。”她說,回應那些來問聯係方式的,她也是這麼回答。
雖然有時她弄不清男朋友的腦子。
臥室裡的東西,她看了。
沒什麼,隻是數不清的筆力透紙的白紙,寫滿她的名字和觀察細節。
還有她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老是無緣無故地丟課表和筆了。
他真的有夠無聊啊,高三大家都忙成一條狗,他還有心情偷她的東西?
葛飛靈看見這些東西的時候,心情很複雜。
道不清說不明,甚至有點“難道他覺得這是表現愛意的方式麼”的感覺。
“對了飛靈,你過來一下。”
遠處老板忽然喊她的名字,打斷葛飛靈的思緒。
女孩們早已從數多少個男生想追她的話題聊到早上熊孩子任性又忍俊不禁的畫麵。
葛飛靈起身,她對那小孩也有點印象。
家長手忙腳亂地勸著小男孩慢點吃,但七八歲的男孩吃得又急又凶,仿佛餓了好幾個世紀。
當時幾個同事都看不下去,擔憂地問茗曉薇,會不會吃出毛病啊?
“不會,這小孩吃到一定程度就會膩的了,如果不算時間的話,他吃的量跟正常人一樣。”
茗曉薇見多識廣,淡定地回。
後來果然如她所說,小孩吃完兩個芒果千層,終於停止了饑荒的攝食行為。
葛飛靈當時被觸動的點就在老板的回答。
如果運用到現實生活……
“你從下午開始就不用上班了,我批準你的長假。”女人的聲線有點沙啞。
葛飛靈回過神,蹙眉:“我沒說過我要請長假。”
“你男朋友打電話要求請的。”
“……然後你就答應了?”葛飛靈微惱。
茗曉薇好笑地看她:“不然呢,你還是太年輕,到手的肥羊不好好珍惜,非得要等後悔才懂得珍貴嗎?”
葛飛靈閉了閉眼。
“老板,你不覺得你現在所作所為很像一個拉皮條的麼?”
“像就像唄,被人羞辱會少塊肉嗎?眼前的利益才是真實有用的。”
涉世未深的女孩哪講得過她,長了一張漂亮臉蛋卻總是一意孤行,以後會摔得很痛。
茗曉薇感慨又羨慕,不過對方還小,還有很多時間容忍她犯錯。
葛飛靈很快發現隻有自己生氣純屬無用功,她儘量收攏情緒,改將敵方當成導師。
她問:“兩個人在一起,會像那小孩對食物一樣過度透支前期的喜歡,加快厭倦膩味的過程嗎?”
茗曉薇靠著椅背,動作呢?”
“您見過的人、經曆過的事比我多,我要確切的答案。”
茗曉薇抽出細長的煙,卻答非所問:“你有沒有想過,像你這種漂亮又旺生意的服務生,我為什麼舍得放你走?”
“”對方不提還好,一提葛飛靈自然而然聯想到景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