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傍晚六點,葛飛靈戴上口罩和鴨舌帽,準備出門。
橘帥在她的房間裡睡著了。
雖然但是,她臨走前還是把門反鎖。
因為要去接他,葛飛靈罕見地叫了一次出租車。
她想,回來那趟就該他付錢了。
兜裡的手機時不時震動。
【你到哪兒了呀?】
【我已經做完工作了,可以跟我視頻嗎?】
【可憐可憐我吧q-q】
昔日的高嶺之花形象崩塌。
但真要具體指出他哪裡感覺不一樣了,葛飛靈又舉不出明顯的例子。
為人處世方麵,他依舊做得滴水不漏。
景浣仍是那個景浣,至少他在他爸媽麵前挺正常的。
就是她麵前有種懶得偽裝的病態感。
也不是懶得偽裝他似乎從來不介意在她麵前展示愛意。
但葛飛靈猜他應該不曉得,他越是這樣她就越唯恐不及。
她害怕所有一切超過界限的情感。
葛飛靈快到的時候,才回複他:
【車上玩手機會暈,我快到了。】
還未下車,景浣馬上撥通號碼打過來。
另一邊。
景浣單手抱著文件夾,另一隻手握緊手機。
骨節分明又漂亮的手青筋微現。
饒是男同事對皮囊好的同性不感興趣,瞧見這位空降的太子爺,也忍不住多瞟幾眼。
更彆提女同事們眼眸發亮,光明正大地萌。
平時一下班就不見人影的辦公室,空前熱鬨。
“他怎麼還沒走,是被我的美貌驚豔到了嗎?”
“你也太不要臉了,彆老牛吃嫩草。”
“太子爺跟誰打電話啊?看他表情好甜啊。”
“女朋友吧,絕對是女朋友。”
“哎小年輕們。”
“提到這個,我記起來他下午在複印機那兒也打了電話,也是嘴角勾著的甜絲絲的笑。”
葛飛靈原本讓司機等一會兒,她上去接個人就回來。
結果景浣電話裡說不用,他帶她去周圍的餐廳吃飯。
“回去吃吧,省錢。”葛飛靈一邊慢走,一邊抬眸看大廈裡進出的人影。
“沒關係,我付錢。”景浣原本走到電梯前,正打算摁下電梯鍵,臨時又改了主意。
葛飛靈抓緊時間跟他在電話裡談攏今晚的晚飯,一天的自由時間過得太快,待會兒上車她又得想方設法躲他的親熱了。
“你上來接我好不好,我還得去送一下文件。”
“?”葛飛靈微微蹙眉,“你半個小時前,不是說已經做完手頭的事了嗎?”
“是啊,現在臨時又來了小任務。”
他的語氣一點也聽不出憂愁,倒是揣著期待她上來的意思。
葛飛靈和他又聊了幾分鐘,她忍不住說:“你跟我聊天的功夫應該都送到了吧?”
“還沒,你上來吧,我想早點見到你。”
僵持不下,葛飛靈指尖碰了碰臉上的傷口,最終答應了。
他不達目的不罷休,她隻能先妥協。
葛飛靈記下他說的樓層。
二十三樓,景振革處理著公事,秘書忽然通報他,景浣上來找他了。
“小景,你怎麼來了??”
景振革始料不及,他倒是沒計劃兒子走平民路線、先在底層打拚這種,沒什麼用,所以他寧願讓公司的人先知道景浣是誰,熟悉一下他。
提前培養兒子的職場處事意識,才是景振革的用意。
“爸,我給你來送文件。”景浣笑著遞過來一本淺綠色的文件夾。
景振革百思不得其解,他可沒讓秘書叫人送過什麼文件。
打開看,全是大學預備功課的筆跡。
“你啊。”景振革無奈,什麼時候兒子也有興致捉弄他起來了。
“就當是幫我一個小忙啦,我還得去約會。”
景浣動作迅速,放下就打算離開,爸忽然又叫住他:“又是和那個女孩嗎?”
“嗯。”景浣垂斂眼簾,臉上閃過一瞬的沉鬱。
爸媽總是時刻抱著一種他不能一再沉迷的擔憂。
他自小順從父母安排任何事力極做到最優秀,任何偏離軌跡的事他也沒碰。
但這件事上,他隻想遵從自己的內心。
之前能和父母達成一致,並非他聽話,而是他們的觀念碰到一塊了。
在飛靈的身上,他們第一次出現分歧。
“小景。”景振革倒是放棄了教育告誡,“玩得開心。”
景浣神情微頓,隨即他笑起來,應了一聲好。
五樓,電梯門打開,葛飛靈抬高帽簷,開始在辦公室搜熟悉的身影。
沒找到,葛飛靈抿著唇,在進去問人和在外麵乾等之間躊躇不決。
一番掙紮下,她選擇前者,不想再浪費時間。
“你好,請問景浣在哪兒?”
被拉住的女員工身形一滯,端著茶杯轉過頭,仔細打量起麵前遮得隻剩一雙眼睛的女生。
周圍幾個員工也聽見了,紛紛投來目光。
“景浣?他啊,已經下班了,剛剛才走的。”女員工打量完,開口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