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什麼都聽她的!”景浣剛起身,顧辛彤扁著嘴不爽。
然後顧辛彤死皮賴臉地拉住他的衣袖,說:“哥哥,這裡我說了算,我讓你留你就得留下來。”
葛飛靈眼皮微跳。
這小鬼在景浣麵前像換了個人。
“我出去透透氣,你好好聽課。”景浣對付小孩還是很有一套,手掌按在她頭上,輕輕地順了順毛。
顧辛彤乖了不少,又變回安靜的學生,開心地摸頭頂,摸他碰過的地方。
葛飛靈:“”
他還挺怡然自得的,從老女人到小女孩,老少通吃。
景浣收起目光,從她身邊走過,葛飛靈目不斜視,捏著六年級英語書盯得認真。
直至眼角的餘光見不到人了,她才稍微抬頭,清了清嗓子繼續講課。
後半段時間,顧辛彤一直在走神。
不止是她,葛飛靈自己講著課也有點心不在焉。
又要動搖了,到底應不應該辭了這份工作。
傍晚六點時,葛飛靈和景浣一起留下來吃飯。
菜很豐盛,而她吃得索然無味。
景浣直到現在,仍是無作為。
偏偏是這樣,才讓她越發忐忑。
過去他那麼熱烈病態的感情,說消失就能消失嗎?
以及,他到底知不知道她設計分手的事?
一切問題的答案,都在他身上。
現在在打心理戰,葛飛靈提醒自己不能先認輸。
不到最後一刻,不能敗下陣。
“飛靈啊,你彆走這麼急,等等景浣啊,你們倆一起走。”許麗恒生怕她先溜,連忙拉住她,讓她放慢腳步。
葛飛靈正想找借口婉拒,一直少言的景浣忽然開口:“天色還早,她一個人走沒問題的。”
許麗恒有些錯愕,葛飛靈則是抿緊了唇。
景浣掛著禮貌疏離的臉色:“抱歉,我還有事,先走了。”
“哎你真的不跟飛靈一起走嗎”許麗恒不死心,但是景浣走得比葛飛靈還快,拎著幾本書先走了。
顧辛彤求之不得,高興地衝著景浣的背影揮揮手:“好的哥哥再見,哥哥路上小心。”
這下輪到葛飛靈成了被搪塞的那個,之前許麗恒提這個一起走的意見時,他什麼反應都沒有,結果真要實行了,他又像個沒事人一樣推脫。
顧不上瞧顧辛彤幸災樂禍的表情,葛飛靈很快也告彆。
樓下小區的路燈微亮。
葛飛靈拎著防曬傘推開大門,猝不及防見到他的背影,不到五米的距離。
他怎麼還沒走。
葛飛靈下意識蹙眉,推著門的手慢下來。
他打著電話像在等人。
不一會兒,一個打扮妖嬈但身材臃腫的女人靠近他,本以為是路邊發傳單的,結果景浣放下手機,揚起唇角綻開笑。
葛飛靈盯著麵前的一幕:“?”
她悄悄合上大門,再走近些。
終於聽見兩人的對話。
“死鬼,你今天兼職賺了多少錢?”
景浣沉穩寵溺的聲音:“等雇主轉了賬我就給你。”
“這麼說你今天沒錢。”
“嗯。”
“那你暫時還是彆找我了,等你什麼時候有錢再說。”
景浣不舍地挽留她:“可是我這個月一萬的生活費全給你了。”
“這點小錢我早就花光了。”
那個女人的妝花得很濃,然後談吐間透露出風塵氣息。
葛飛靈的眉越發緊皺。
看著景浣軟著態度去求那女人彆走,她實在無法理解。
比當初他這麼愛自己更難以解析。
他在演戲嗎?還是說,就喜歡彆人苦苦虐待他的風格。
葛飛靈停駐在樹木的陰影,默默圍觀兩個人之間的糾纏。
她現在能明白,圖書館偷聽到的八卦裡那句調侃。
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景浣樣樣不差,為什麼非得趕著去老女人那兒找虐?
還不如
葛飛靈及時打住念頭。
當晚回去,葛飛靈做了一個冗長的夢。
白日裡隻見過一麵的濃妝女人,清晰地出現在她麵前。
葛飛靈這時才驚覺自己拿著一把水果刀,是景浣家裡的那把。
她握著那把刀,不停地用刀柄打站立不動的景浣。
夢中的景浣不粘人,更像個木頭人或者模型,一動不動地任由她打罵。
然後那個女人說:“輪到我了。”
女人從她手裡接過水果刀,開始一刀刀插進景浣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