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澡換好衣服,差不多到了吃晚飯的時間,李媽叫她下樓吃飯。
男孩子們都已經在餐桌前等她了,邊贏也已經去彆的洗手間洗了澡。
給她留的空位在哈巴旁邊,邊贏對麵。
那種不知道怎麼才能泰然自若和邊贏打招呼的感覺又來了,而且比之前更甚。
還好哈巴大老遠就招呼她:“雲邊,一會我們一起看部恐怖片怎麼樣。”
雲邊其實不愛看恐怖片,看完恐怖片她晚上容易害怕,但此時此刻,隻要能給她一個名正言順不打招呼的契機,她會不顧一切抓住:“好啊。”
顏正誠說:“我就不看了,一會還得回去刷兩套卷子。”
“就知道刷卷子。”哈巴埋怨,扭頭又跟雲邊提議,“午夜凶鈴,看過嗎?”
“沒有。”雲邊在位置上坐下來,讓自己保持垂眸狀態,不去看對麵的人。
“那就看午夜凶鈴吧。”哈巴躍躍欲試,“我一個人一直不敢看,跟你們我就敢了,正好也給你壓壓驚。”
“壓什麼驚呀?”李媽端著一碗湯從廚房出來,好奇道。
哈巴正要解釋,雲邊在桌下踢了他一腳。
她不想讓李媽知道自己在泳池遇到危險的事,不然媽媽也會知道,又該擔心了。
但哈巴這個榆木腦袋卻沒能理解她的意思,特彆實誠地告訴李媽:“剛才遊泳的時候……”
雲邊急得更用力踢了哈巴好幾腳,並打斷作答:“沒事阿姨,哈巴提議看恐怖片呢。”
邊贏抬頭,定定看她。
他的目光太直白了,雲邊沒法忽略,她不得不回視。
對視的瞬間,她的心跳紊亂到極點。
剛想軟軟地叫他一聲,腳下被人回踢。
根據他身體小小的抖動幅度,不難判斷出,是他。
所以,她踢錯人了。
認識到這點,雲邊觸電似的,猛地縮回了自己的腳。
“怎麼了?”哈巴奇怪地問。
雲邊沒敢抬頭看,一個勁搖頭。
*
恐怖片大家到地下層的影音室看的。
影音室宛如一個小型電影院,設備都是頂級的,音效和畫質感人,所以自然而然,製造的恐怖效果也很可觀。
四人坐在一排,從左到右的順序為邊贏、邱洪、哈巴、雲邊。
遠離雲邊,邊贏有刻意避嫌的成分,免得在知情朋友眼中產生什麼彆的意思。
電影開始,雲邊頻頻關注自己的右邊。
她右邊是空座,她很害怕黑暗裡伸出個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哈巴看恐怖電影本來就是醉溫之意不在酒,很快注意到了雲邊的異常,他的目的就是把雲邊嚇到,那樣說不定就拉個小手,雲邊要是嚇得躲進他的懷裡,更是再好不過。
“雲邊,你怎麼了?”
雲邊實話實說:“我怕旁邊伸出隻手來。”
哈巴還在琢磨著自己說出“那你要不要拉住我的手”會不會很唐突,就聽見邊贏對邱洪說:“邱洪,你坐到雲邊旁邊去。”
邱洪沉默一會,弱弱地說:“我特麼也有點害怕……不敢坐到旁邊。”
聽到這裡,哈巴又想提議跟雲邊換個座位。
但邊贏先他一步,起身對邱洪說了句“我他媽服了你了”,然後繞到雲邊旁邊坐下了。
另一頭,邱洪往哈巴的方向縮了縮,抓住哈巴的手臂:“那還不是我在最邊上嗎?”
漂亮妹妹沒抱到,抱到個大老爺們,落差太大,哈巴很不滿:“你離我遠點,你一大男人怎麼那麼膽小啊。”
“彆吵,看著。”邱洪雖然害怕,但恐怖的劇情又令他欲罷不能。
左右兩邊都有人,雲邊的心安定不少,剛將注意力集中到熒幕上,右邊一道漫不經心的聲音略帶戲謔問她:“腳下怕不怕。”
拋開遊泳池裡那句安慰,這是十一假期以來邊贏頭一次用正常的口吻跟她說話。
雲邊沒有理他。她莫名又有些生氣,她又不是他養的寵物,心情不好就不理,心情好了若無其事逗幾句。
他好好說話是錯,不好好說話也是錯。
做什麼都是錯。
在音效和昏暗環境的烘托下,恐怖的氛圍疊疊攀升,邱洪就差坐到哈巴腿上了,雲邊緊張地盯緊屏幕,大氣都不敢喘。
慘白的孩童臉出現的那一霎,她的心臟被猛地提起,下意識抓住了身旁的扶手。
扶手上搭著一隻溫熱的手。
意識到那是誰的手,她第一時間收回。
但她的手剛提起,邊贏的手追過來拉過她,然後一起下放到扶手下方的隱秘處。
影音室分成兩道不同的陣營,一邊是邱洪和哈巴的鬼哭狼嚎,另一邊,在無人注意的隱蔽處,男孩女孩的手秘密纏在一起。
後麵的劇情,雲邊幾乎沒法過腦。
隻知道恐怖的部分已過,劇情暫時歲月靜好,但他沒有鬆開。
而她,好像也已經失去了抽手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