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2 / 2)

反咬一口 喪喪又浪浪 12599 字 8個月前

雖有邊贏擋風,但他也瘦,沒法給雲邊創造一個無風的庇護所,剛才一路走來,腿腳在活動還好,這會停下來,雲邊很快凍得鼻頭發酸,她捂住口鼻打了個噴嚏。

邊贏趕她:“上去吧,冷。”

雲邊走遠一步,再度跟他道彆:“邊贏哥哥再見。”

“再見。”

“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走到拐角處,雲邊回頭看,邊贏還在原地看著她。

遠遠的,她看不到邊贏的表情和眼神,隻能看到他衝她揮揮手示意她趕緊進去。

走進單元樓,發熱的腦子恢複思考能力,雲邊想起自己一個重要的問題都沒問他,比如他什麼時候回國的,怎麼不回臨城跟家人團聚,反而來了錦城,準備什麼時候回臨城。

雖然他為什麼來錦城的答案夠呼之欲出了,他總不可能是閒著無聊。

但她總想親耳聽他說出來。

她不想管以後,也不想思考該不該對不對,她貪戀這樣的溫存,無法抗拒。

回到家門口,雲邊掏出鑰匙,輕手輕腳插入擴孔。

一轉,門沒開,被裡麵鎖上了。

所謂樂極生悲就是如此。

半個小時前,外婆起夜上廁所,看到門鎖成豎直狀態,如果鎖著,應該呈橫向。

她走過去把門鎖上,生氣地埋怨:“老是不鎖門,說不好的。”

上完廁所,外婆回房間,躺下之際推了把外公,責備:“老雲,你又沒鎖門。”

外公被推醒,迷迷糊糊說:“我記得我鎖了啊。”

“你沒鎖。”外婆說。

“沒鎖就沒鎖吧,又不是沒關。”外公翻個身,“現在哪還有什麼賊。”

雲邊在門外嘗試幾下,絕望地抓住自己的頭發。

手機震動。

邊不輸:「到家了嗎?」

雲邊答非所問:「邊贏哥哥,你回去了嗎?」

邊不輸:「在路上」

先空著:「打車嗎?」

邊不輸:「嗯」

他一個人才沒那閒情逸致在寒風中散步。

雲邊拍了張門鎖的照片。

「我好像進不去了。。」

邊贏再回來,雲邊蹲在路邊,像隻無家可歸的小動物,眼神可憐巴巴。

“有地方去嗎?”邊贏問。

雲邊搖頭。

“那住酒店?”

這就是問題,雲邊的聲音輕得快散在風裡了:“可我沒帶身份證出門。”

邊贏:“……”

雲邊沒在酒店前台做登記,直接和邊贏進了電梯。

上一回在酒店鬨的不愉快還曆曆在目,再加上一起乘電梯的那對情侶旁若無人地擁吻,等那對情侶先下的電梯,他們走後,電梯裡的空氣黏膩得簡直能起漿。

熬到樓層,邊贏把雲邊帶到自己房門口,替她開了門插了卡,沒進去:“我去彆的酒店再開一間。”

一張身份證隻能在同一個酒店開一間房。

“不用了。”雲邊環顧酒店內部,“……如果你不介意睡沙發的話。”

她自己都沒發覺,他的房間,她讓他睡沙發說得理直氣壯,仿佛這是天經地義。

今天的房間和上回的房間屬於同一種房型,房內裝飾擺設相差無幾。

邊贏始料未及,本以為她會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所以他主動提出去彆的酒店。

既然故地重遊,雲邊決心給自己一個痛快,她腳尖碾磨著腳下地毯:“邊贏哥哥,你上次在這裡說的那些,是什麼意思。”

邊贏隻當她是還介意那回發生的事,敷衍答道:“逗你而已。”

雲邊抬頭,不滿意這個結果:“可你上次說你不道歉,因為你就是那麼想的。”

“上次生氣、哭的是你,現在又刨根問底。”邊贏蹙眉,似乎是覺得她在無理取鬨,“我不知道你想聽什麼,如果是想聽我道歉,我可以說給你聽。”

雲邊說:“我想聽實話。”她眼一閉心一橫,豁出去了,“你說你就是那麼想的,是真的覺得我媽媽的‘越近越好’近到你才好,還是……”

……還是你真的想和我在一起。

但是後半句話,她實在說不出口。

她強忍著不適,繼續與他對四目相對,臉上的溫度在直線攀升,燙到她頭暈目眩。

她懷疑現在要是有一打雞蛋,她的臉能把雞蛋煎熟。

酒店門因為長時間開啟未關閉,發出綿延的“滴”聲警報。

雲邊不堪其擾,後退幾步,示意邊贏也進來。

邊贏會意,進門,反手關上門。

這麼一打岔,雲邊的勇氣中斷也隨之中斷,即便重新連接,也沒法支撐她昂著頭顱直視他,她盯著地麵,煎熬地等。

時間變得很漫長。

良久,邊贏語焉不詳地淡嘲:“不是成績很好麼,就這點理解能力。”

如果他真的覺得她媽媽是那麼認為的,方才在她朋友麵前,怎麼會絕口不提他們重組家庭繼兄妹的關係,他分明是知道的,知道在世俗眼光下他們的曖昧並不合情理,會惹來非議,所以他又怎麼可能真心實意地認為,最愛她的雲笑白會有那種想法?

既然排除此選項,那另一個選項便是正確答案。

這些雲邊當然都能想到,她的理解能力完全達標。

但寒假以來,她依然反複猜忌。

邊贏不答反問,把燙手山芋拋給她:“你希望我是哪種?”

雲邊不滿:“我先問你的。”

邊贏毫不留情地奚落她:“我想確認再回答,省得有些人一會又生氣、開哭。”

彼此的答案都已經不言而喻,但是沒有誰肯先認輸。

犟到後來,雲邊有些生氣,當然她不會明明白白生氣,是女孩子典型的【我沒生氣但實際上就是生氣了】的生氣,不主動理他,他跟她說話她可以搭理,但陰陽怪氣、愛理不理。

這是女孩子生來的天賦,全世界統一標配。

邊贏長途飛行後很疲倦,兩人洗漱過後,便早早熄了燈。

人是累的,但腦子卻是清醒的。

有些事不可以模棱兩可,不可以語焉不詳,一定要有個明明白白的說法。

在有個明明白白的說法之前,一律算作懸案處置。

他沒法帶著懸案入睡。

他叫邊贏,但有些時候,他不一定要贏。

“雲邊。”他輕聲叫道。

雲邊沒有回音,黑暗中,她裹著被子,睡在床上一動不動。

不知道是真的睡著了,還是賭氣不想理人。

沙發旁邊有一盞長款立式台燈,邊贏隨手點亮,幽暗的昏黃光芒照亮房間。

她麵朝他的方向側臥著,其中一隻手墊在臉下,睡顏安靜。

邊贏再叫她一聲:“雲邊。”

雲邊依然沒有反應。

邊贏緩緩走過去,來到她床邊,身影遮住大半背後而來的台燈光亮。

她的臉陷在微弱的柔光裡,像朵任君采擷的脆弱睡蓮。

邊贏俯下身,帶著點試探的意味,湊近她的臉。

呼吸糾纏的距離,她還是毫無反應,呼吸均勻綿長。

應該是真的睡著了。

他卻已經找不到回頭路。

在這個虛歲19歲的農曆新年夜,在陌生的城市,麵對一個毫無抵抗力的姑娘,他本來隻想輕輕吻下她的臉頰。

但人類的本質是貪婪。

作者有話要說:  各位七夕快落~這章還夠意思嗎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