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1 / 2)

反咬一口 喪喪又浪浪 9315 字 8個月前

這個夜晚無論誰都是徹夜難眠。

次日早上七點, 雲邊剛睡下沒多久,被顏正誠的電話吵醒。

雲邊眯著酸澀的眼睛看清來電顯示,她和顏正誠平時不會閒著沒事聯絡, 除非有事。

顏正誠打電話給她,肯定是為了邊贏。

她沉默一會,接了起來。

“雲邊, 不輸在家嗎?”顏正誠還不知道邊家發生的大事,“今天聽力高考, 他是不是又忘記了?電話也不接,你幫忙去叫他一聲。”

聽力高考兩次機會,一次在高三第一學期的九月, 一次在第二學期的三月,從中選擇分數高的那次計入高考總分,臨城五中起碼有一半的學生能在第一次考試中拿下滿分, 考滿分的這批就沒必要參加第二次考試了。

考試時間還早, 不過臨城和錦城乃至整個省的考場規則都一樣,為了避免遲到,學校強製規定所有考生按照正常上課時間進入校園,在非考場區域的教室自習。

顏正誠第一次聽力考試輕鬆拿下滿分,第二次考試自是沒有必要參與, 他自己雖然不用考,但還得老媽子上身給兄弟操心, 到點給邊贏打電話想確認他有沒有去學校, 結果電話沒人接, 顏正誠又聯係邊贏班裡的同學,得到了邊贏沒有去的確切消息。

於是打電話求助雲邊。

雲邊停頓一會:“他不在家裡。”

顏正誠追問:“那他去哪裡了?話說你們家最近怎麼回事,我看不輸奇奇怪怪, 昨天下午沒等放學早早就走了,問他微信也不回。”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

“草。”顏正誠急了,“他知道自己今天要高考嗎,那他媽是三十分啊,他彆說給忘了。”

雲邊這裡問不出結果,顏正誠又道:“你問一下你們家阿姨,不輸一般會給她彙報行程的。”

雲邊沒吭聲,但顏正誠沒想那麼多,急哄哄地掛斷,打算先去彆處打聽打聽情況。

電話掛斷許久,雲邊還維持著把手機舉在耳邊的姿勢,她熬了一夜熬出來的那點睡意已經煙消雲散。

在床上發了一會呆,她起床出去。

李媽和雲笑白一起在樓下廚房忙活,兩個人的臉上都是一夜未睡的疲憊,李媽兩隻眼睛哭得通紅浮腫。昨天傍晚,邊聞情緒失控,邊贏被李媽和雲笑白一起勸走,李媽不放心他想跟著,邊贏不讓,後麵也不知道一個人去了哪裡。

“太太真的不是那種人,你們說的那個報告一定是弄錯了。”李媽跟了馮越那麼多年,堅決不相信馮越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

雲笑白沒法跟李媽解釋親子鑒定的正確率,但也不忍在這種時候跟李媽唱什麼反調,她輕聲道:“邊聞短時間內肯定是沒法接受現實的,你多去照看點阿贏,要請假或者需要需要什麼就跟我說,避著點邊聞就是。”

有雲笑白這番話,李媽安心一點,連連點頭,想到不知道在哪裡的邊贏,她眼淚接二連三地滾落下來。

“阿姨。”雲邊打斷倆人的聊天,叫李媽。

雲笑白和李媽都看向她。

雲邊轉告了顏正誠的消息:“哥哥今天英語高考,但是沒去學校,你知道他去哪裡了嗎?”

這一周來邊家被DNA的事情籠罩,沒人還記得什麼牢子的聽力高考,聽雲邊一說,兩個大人對視一眼,神色凝重起來。

最終她們兵分兩路,李媽去邊家在臨城彆處的房產看邊贏在不在,雲笑白去各個酒店問問邊贏的情況。

雲邊不放心雲笑白一個人前去,怕她遇著邊贏起什麼衝突:“媽媽我和你一起。”

母女倆在各大酒店前台問了一圈,這年頭的酒店都注重保護客戶**,不過情況特殊,有幾家酒店幫忙前台請示了上級後,查詢了入住信息。

幾家下來,一無所獲。

全市大大小小的酒店有那麼多家,眼看距離聽力考試開始的時間越來越近。

從第四大酒店出來,雲笑白已經很急了,開車前往下一家酒店,路上,她忍不住問雲邊:“雲邊,哥哥的身世要不要說,什麼時候說,我心裡有考量,你為什麼沒有跟我商量就擅自行動?”

雲邊沒法說實話,梗著脖子保持沉默。

“我越來越發現你這孩子心裡的主意很大。”

雲邊還是看窗外。

雲笑白一個人聊不下去,看出雲邊的不配合態度,她隻得歎了口氣,踩重油門。

雲邊心底憋了個猜測,看雲笑白急得冒汗,在街上禿頭蒼蠅似的亂轉做無用功,終於沒忍住說了出來:“媽媽,你知道叔叔的前妻葬在哪嗎?”

被雲邊一提點,雲笑白也反應過來,昨天邊聞怒急攻心,說要揚了馮越的骨灰,邊贏極有可能跑去陵園守著了。

馮越所在的陵園雲笑白是知道的,今年馮越忌日邊聞在錦城沒能回來,後來想去看,遭到了邊贏的劇烈阻撓,邊聞最後是瞞著邊贏偷偷來陪了一會。

邊贏果然在陵園。

大早上的陵園裡沒有彆人,就他一個活人,倒也好找。

邊贏還穿著昨天的衣服,看來竟是一夜未歸,所幸馮越的墓修得很豪華,有供擋雨的簷台。

雲笑白叫雲邊留在山下叫車,吩咐:“等車來了你叫司機等一會,等哥哥下來送他去考試。”

她自己則上山找邊贏。

邊贏在馮越墓前守了整整一夜。

昨天因為他的下跪求饒,邊聞終於停止發怒,不要邊贏再叫爸爸是他自己要求的,但當邊贏真的叫出那聲“邊先生”,邊聞幾乎要暈厥過去,震得他久久無法言語,近十八年的父子情,過錯與情分哪裡還能數算得清,那一刻愛和恨都達到頂峰,分庭抗禮。

邊聞終究是沒法做絕,最後隻能頹然哀求邊贏:“你走,你走我就放過她。”

雖然得到保證,但邊贏怕邊聞事後氣不過,還是會動他媽媽的墓。

他一向膽子不小,但要說百無禁忌到連在墓地待一晚上都不犯怵,那是遠遠不至於的。

可昨夜他心裡感知不到半分害怕,他甚至巴不得能有個鬼出現,好替他問一問媽媽,為什麼要這麼做。

空無一人的山穀,夜裡的溫度低得凍人,風一點點把他身上的雨吹乾,他坐在墓碑前,看著照片上的女人,問了無數遍“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為什麼看著賢惠的她會做出那樣的事,為什麼給了他一個不光彩的出生,她自己早早離世,留他一個人麵對這個殘局,承受所有過錯。

他甚至不知道從今以後自己應該是誰,邊贏應該是馮越和邊聞的孩子。

雲笑白出現的時候,邊贏警惕地站了起來,伸出一隻手,護住母親的墓。

出了這樣的事,他對馮越有怨恨有不解,但誰也休想動她一下。

雲笑白在離他幾米之外停下來:“阿贏,快點去考試。”

邊贏眼中的警惕更甚。

雲笑白看著他護住墓碑的架勢,意識到他在防備些什麼,她澄清:“我隻是來叫你考試。”

“你彆再假惺惺了。”邊贏站著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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