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進親子鑒定機構,步驟邊贏已經駕輕就熟,他冷漠地張開嘴巴,任由工作人員拿著棉簽在他口腔裡取樣。
這種屈辱的滋味,他應該會記得一輩子。
兩人從鑒定機構出來,時間還早,路上,邊閱問邊贏:“這些天累壞了吧,要不下午就彆去學校了,回家好好睡一覺。”
邊贏從窗外轉頭看邊閱,嘴角噙了抹好整以暇的笑:“哪個家,你家嗎?”
邊閱笑得尷尬:“你想去我家嗎,我很願意接你回家,但你大伯母一時半會怕是沒法接受……”用了多年的稱呼難以改口,而且邊贏對大伯母的稱呼是個難題,邊閱就沒改,“給她點時間,我做好她的思想工作,就會接你回家。”
邊贏發出一聲嗤笑。
邊閱繼續討好道:“你暫時先住到爺爺奶奶那裡去好嗎?爺爺奶奶現在肯定很喜歡你陪著,如果你不喜歡跟老人一起住,那全臨城的房子隨你挑,我去辦。”
“就住爺爺奶奶那吧。”邊贏繼續看窗外,冷漠道,“送我回學校,我還要上課。”
時間是寬裕了,壓力是驟減了,但是他已經不會想著再依靠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複讀高二是他幡然醒悟後重新開始的機會,不是犯懶懈怠的借口。
下午第三節課剛開始,邊贏回到高二四班。
語文課,正在默寫昨天要求背誦的古文。
教室門口出現人影,雲邊的鼻尖一停,下意識抬頭看,半個下午以來,她一直處於神經緊繃的狀態。
終於真的是他,她終於不必草木皆兵。
雲邊一邊鬆了口氣,一邊吊了口氣,她低下頭重新投入默寫,但是把課文背得滾瓜爛熟的腦子突然一片空白,死活想不出下句。
她聽到邊贏跟語文老師打報告。
“咦?你走錯了吧?”語文老師還不知道插班生的具體消息,她雖然不教邊贏,但她但認識他,學校裡最出名的男孩子麼,全校都知道邊贏是高三的學生,看他出現在自己班門口,語文老師想當然以為他是走錯。
哈巴馬上熱情地解答:“老師,他沒有走錯,以後邊贏同學就是我們班的一份子了。”
語文老師畢業不久,心態很年輕,很給麵子地“哇”了一聲,調侃道:“那以後我們有眼福了。請進,歡迎邊贏同學。”
班裡一陣竊笑,仗著有老師打頭,狐假虎威地響起此起彼伏的“歡迎”。
唯有雲邊笑不出來,她正絞儘腦汁思考卡殼的課文片段究竟是什麼。
“都安靜,”語文老師自己開的頭,但這不妨礙她在學生麵前擺架子,“默你們的課文。”
教室裡的喧鬨稀稀落落消下去,恢複寂靜,隻剩幾十個人沙沙的書寫聲。
“我們在默《永遇樂京口北固亭懷》。”語文老師用理所當然的語氣問道,“你從高三過來,想必已經把課文背得滾瓜爛熟了吧?”
“……”邊贏彆說默寫了,他就連這篇文言文的名字都沒聽過。
他從前學習隨便,語文枯燥,是他最排斥的科目,他從來懶得聽懶得學,反正字總認識,考試的時候多少能編點東西出來,能考幾分就考幾分。
前段時間他開始發奮學習,但也是把精力放到理科上,畢竟理科才可能在短時間內提升考試分數,語文需要日積月累,量變才能達成質變,被他徹底放棄。
邊贏對著默寫的白紙乾瞪眼,一個字都寫不出來。
他是插班生,語文老師的注意力大部分都在他身上,順帶著也剛好注意到他前麵的雲邊,默了寥寥幾行字以後,老半天都沒再動筆。
一個高三生不會默必背課文?
品學兼優的好學生今天也掉鏈子?
語文老師很不高興,在講台上說:“默錯一個字就放學到我辦公室重新默寫,默出再回家。”
邊贏:“……”
雲邊:“……”你是天才,:,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