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邊覺得女孩子比較懂一點不是什麼壞事, 更沒什麼值得羞恥。
性不是男生的專利,女生同樣可以好奇、憧憬、享受。
但她也不能隨便背鍋吧,是真的不太確定才問的, 本來就沒見過裡麵長什麼樣嘛!
哄人這種事邊贏從前隻有被哄的份,頭一回跟雲邊妥協說要背課文的時候還做了很久的思想建設,現在越來越順手了, 彆說心理負擔了,他甚至有點樂在其中。
因為他現在知道自己能把她哄好, 而那個哄的過程裡麵,要說的話、做的事,在平日裡都顯得肉麻或過分膩歪, 這個時候卻是名正言順。
雲邊甩了一小會臉色,不理他也不肯讓他碰。
不過如果他非要抱她,她也不會反抗得太厲害, 象征性地掙幾下, 就乖乖窩在他懷裡了。
“我說錯話了是不是?”他好笑道,“雲小邊同學用得著裝純嗎,她明明是真純,純甄牛奶每年都得按時給她打專利費。”
雲邊又好氣又好笑,聽到這裡一下沒忍住, 笑了出來。
邊贏聽到她在自己懷裡笑了一聲,但很短促, 馬上就憋回去了, 他摸她後腦勺, 趁熱打鐵:“是我高估了女朋友知識淵博的程度,以後一定以身作則,言傳身教。”
這回雲邊徹底破功, 憋都憋不住的那種,心不甘情不願地笑完,她憤憤然強調:“我本來就不知道,確認一下還要被你說。”
蠻好哄的。
“好,我的錯。”
等邊贏一通親親抱抱說好話徹底把雲邊哄高興了,她掙開他,把他丟在一旁的岡本撿了起來,好奇地隔著包裝袋捏了幾下,然後就乾脆利落地把它給拆了,一探究竟。
非常有求知欲的一個人。
邊贏:“……”
“這什麼,咦,怎麼這麼油。”雲邊嫌油膩,沒肯用手直接接觸,隔著包裝袋往裡看了半天沒看出名堂,真誠地抬頭問邊贏,“要怎麼用?”
她用最天真懵懂的語氣,問他最隱秘放浪的問題,強烈的反差形成一種不自覺的勾人,以輕描淡寫的姿態挑斷他心底那根弦。
邊贏就連表情也沒什麼變化,但雲邊還是能夠從他的眼神和散發的氣場裡,意識到自己似乎問了個非常過火的問題。
她瑟縮一下,心下不安,慫慫地試圖轉移話題:“時間不早了,我們……”
邊贏從她手裡拿過避孕套,把東西從袋子裡拿出來,然後三下五除二套到她中指上,模擬用法,解答了她的疑惑。
“這麼用。”他語氣淡淡的,但雲邊聽得頭皮發麻,“下次再問這種問題,我就當是對我的邀請了。”
雲邊甚至都不敢看他,慌不擇路把手上東西摘下來扔開,本來還想為自己辯解一句“你自己說以後言傳身教”,臨近出口,她又緊急咽回去了。
言傳身教,除了言傳還有身教,沒毛病。
這件事的後果就是倆人前後出發喜宴,路上邊贏接到了補完課在垃圾桶看到殘骸的顏正誠的電話:“草,你還真用掉了?就在泳池裡???”
邊贏說:“雲邊好奇避孕套長什麼樣,就打開看了下。”
“雲邊好奇?邊不輸,你彆讓我瞧不起你。”雲邊平日裡把清純形象塑造得過於深入人心,所以顏正誠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男人做事敢作敢當點行嗎,再說你就算編也編個像樣點的理由吧。”
邊贏:“……”
怪不得她這麼樂衷於偽裝,合著還有這種好處,乾什麼壞事彆人都不會想到她頭上。
*
邊閱和邊聞兩兄弟答應過邊爺爺,考慮到邊奶奶的接受程度,在她在世期間,不能公布邊贏的身世。
所以邊贏沒和邊聞他們一起坐,而是和邊閱坐在一塊,旁人隻當他是又和邊聞鬨了矛盾。
酒宴尚未開席,大家都在串場子聊天,他們這裡也聚集了不少人,都是一些親戚和邊家生意場上的那些叔伯:
“阿贏,怎麼坐在這裡啊?”
“你彆跟你爸犟脾氣,對你沒什麼好處,到時候都便宜了後媽和便宜阿妹。”
“男孩子能屈能伸,該服軟的時候就和爸爸服個軟,親生父子能有什麼隔夜仇,他心裡肯定是向著你的,等到你後媽也生個孩子,你再想獻殷勤,可就難了!”
邊贏一味地笑,偶爾敷衍地點兩下頭,他許久未見邊聞,隔著幾桌人遙遙看過去,隻能看到邊聞被遮擋了大半的側臉,邊聞的氣色還是不大好,瘦且憔悴,話也不愛說,旁人與他寒暄,基本都靠雲笑白幫忙應付。
雲邊則安安靜靜坐在旁邊,各個角度地玩自拍,有心靈感應似的,她抬眸,隔著人群跟他對視。
他亂糟糟的心像被一隻溫柔的手安撫著,她出現在這裡,什麼都不用做,就能帶給他力量。
邊閱慈愛地摟過他的肩膀,打斷他的思緒:“阿贏是孝順,怕我孤單特意坐過來陪陪我。”
“這麼孝順呀?”親戚感慨著抖抖煙灰,一根煙到了頭,他隨手扔在地上踩滅,“大伯是要陪的,哥哥走了,阿贏以後等於是有兩個爸爸了。”
“是啊。”邊閱話裡有話,“阿贏以後就是我的兒子,我以後都要靠他了。”
白發人送黑發人是人間最痛的經曆,親戚隻當邊閱是喪子所以隻能把希望寄托到侄子身上,陪著安慰了好一會。
待身邊一清淨,邊贏甩甩肩膀,揮開了邊閱的手。
邊閱也自覺把手放下來,他知道邊贏一時半會接受不了他,不過至少邊贏肯在旁人麵前給他麵子,這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
要是邊贏跟他玩父慈子孝這一套,他才是真的要懷疑一下這小子的動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