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巴:「你不會在等我吧?」
周宜楠:「沒有沒有,怎麼可能,我隻是問你一聲,你太自戀了吧哈哈哈哈」
雲邊招呼周宜楠:“那宜楠,你跟我們一起吧。”
“不會打擾你們二人世界嗎?”周宜楠歉疚地問道,她可沒忘記邊贏特意遣散她和哈巴,要跟雲邊單獨帶著。
“不會啦!”雲邊讓她寬心,“吃個飯而言,什麼二人世界啊。”
有周宜楠的加入,先前的話題自然而然擱置了。
傍晚上完最後一節課,雲邊拿上請假條,整理書包要回家,沒準備上晚自習。
邊贏追出去,在走廊上把她攔住:“去乾嗎?”
雲邊:“我要回家,我不太放心我媽媽,回去照顧下她。”
家裡並不缺人手,先不說有那麼多傭人,而且還有邊聞,哪裡非要她一個小孩子回去。
邊贏抓著她的手腕,過了好一會才緩緩鬆開。
他看著她平靜無波的眼睛,問出了懸在心裡一整個下午的問題。
“你們是不是打算回錦城了?”
*
雲笑白看似溫和,實際上有她自己的原則,不會為任何人打破,哪怕是那個貫穿她青春,白月光般的男人。
十七年前,她有那個魄力,在臨盆之際離開出軌的丈夫。
現如今,她在這個殘酷的世界摸爬滾打那麼多年,依然沒有學會如何妥協,她還是那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性子,眼裡容不下一粒沙子,堅決要和邊聞分開。
孩子已經打掉,而且她和邊聞不是法律上的夫妻,沒有任何利益上的糾紛,分開隻比前一段婚姻更加簡單利落。
無論邊聞如何挽留認錯,她都鐵了心不肯回頭。
邊聞被她的固執弄得筋疲力竭,但他也不得不承認,雲笑白身上最吸引他的,正是這股子八匹馬都拉不動的固執,無論什麼年紀,她都可以為愛情轟轟烈烈燃燒,她永遠學不會怎麼湊合過日子。
雲笑白住在酒店,拒絕再見邊聞,也拒絕要邊聞的經濟補償。
她本就不為邊聞的萬貫家財而來,更遑稱是在離開的時候留下任何被人詬病的可能,她要自己的感情清清白白。
雲邊背著母親出麵,接下了那一筆天價賠償,邊聞對她們母女倆確實大方,錢,房產,足夠她和母親大富大貴過完八輩子。
雲邊支持雲笑白打掉孩子並分手的決定,她喜歡母親這種不論到幾歲都用力生活、毫不保留去愛的勇敢。
但是母親的骨氣,恕她無法苟同。
骨氣算什麼,仇者快親者痛而已。
什麼都比不上物質的補償來得實際。
也就是當年雲笑白和她生父離婚的時候,她還是個繈褓中的嬰兒,沒有什麼作妖的本事,否則她絕不可能讓雲笑白淨身出戶,讓那對奸//夫//淫//婦風流快活。
十幾歲的少女臉上滿是從容,頭一次沒有在繼父麵前扮演柔弱和無辜,就連談話也是不卑不亢,頭頭是道,堵得邊聞啞口無言。
事情太突然了,邊聞當然沒法接受,明明隻是烏龍一場,後果怎麼就那麼嚴重呢?雲笑白明明是個寬宏大量的人,可以在邊贏一次次釋放惡意之後依然溫柔待他,可以任勞任怨服侍邊爺爺邊奶奶,她可以原諒全世界,為什麼單單不能原諒他一次?
他試圖從雲邊這裡入手,讓雲邊幫忙勸雲笑白:“邊邊,叔叔真的不是故意懷疑你媽媽,你哥哥的事情你也知道的,我實在是有心理陰影了,如果不是因為你哥哥的事情,我絕對不可能去驗胎兒的DNA,我壓根都不可能想到那一層……”
“叔叔,你還是沒弄明白。”雲邊打斷他,“我媽媽從來都沒有要求你盲目信任她,如果你是因為發現了孩子血型不對勁從而懷疑她,質問也好驗DNA也好,她不會有任何怨言。她過不去的,隻有你最初毫無緣由的懷疑。”
*
一個星期後,雲邊重返嘉藍中學。
熟悉的校園,熟悉的一草一木,熟悉的老師和同學,一切都熟悉到好像她從來沒有離開過。
她依稀覺得自己昨天才背著書包來過這裡,但仔細回憶,又分明恍如隔世。
葉香高興瘋了,為她鞍前馬後。
“雲小邊,有生之年,有生之年啊!”葉香抱著她跳腳,險些喜極而泣,“有生之年咱倆居然還能待在同一個教室裡上課,我是在做夢嗎?你快點掐我一把!”
雲邊想,不是葉香在做夢,而是她在做夢。
她掐了自己一把,卻感覺不到痛。
她像做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夢。
夢裡,她跟著媽媽去往一小時車程之外的臨城,住進了一幢豪華的大房子,那裡有一個待她像女兒一樣親的邊叔叔,還有她的白馬騎士,披荊斬棘,無所不能。
而現在,夢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