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受儘折磨的軍訓在雲邊的望穿秋水中過去。
一脫下迷彩服,她整個人頓時垮了,接踵而至的周末,她連家都懶得回,光是想到路上的舟車勞頓就累得慌,但離家兩周,不回去也說不過去,所以她打算修整一晚,明天一大早再走。
邊贏隻得也為此改變行程,明天再走,但他沒閒著,好說歹說把她叫出去吃晚飯,美名曰慶祝她脫離苦海。
燭光晚餐氛圍浪漫,小提琴手拉著悠揚的樂曲,精致的菜肴一盤接著一盤送上,雲邊卻沒有太多胃口,不忍駁了邊贏的好意,陪著用完晚餐,兩人一起打車回學校。
路上雲邊有氣無力地靠在邊贏肩頭,昏昏欲睡。
“這麼累?”邊贏摸摸她的腦袋,“你身體素質太差了吧。”
雲邊從半夢半醒間醒過來,祭出歪理反駁道:“我明明是身體太好,才一次都沒暈倒,我巴不得我暈倒。”
暈倒了就能免去至少一上午或者一下午的訓練。
“你還真敢說。”邊贏嗤笑,“誰跟你一樣吃飯的時候臉都快要砸進碗裡睡著了。”
雲邊:“那本來就累,你不累啊?”
“不累啊。”邊贏真的覺得還好,畢竟他們隻是群大學生,教官都是手下留了情的,比起累,主要是曬比較折磨人。
雲邊不甘示弱:“那你體力好,行了吧。”說完她嫌他說話打擾她睡覺,把腦袋靠到車窗上去了,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嘟囔道,“你一男的跟我比體力,也真好意思。”
邊贏傾身去把她撈回來,箍著她的腦袋摁倒自己肩上:“那你把體力練好點。”
要不是車裡有司機在,他肯定還要說點少兒不宜的話。
兩個人體力差距如此懸殊,床上容易不和諧,影響他發揮。
雲邊又困又累,沒力氣說話,扭了扭身子以表不滿。
邊贏遂了她的意,沒再和她說話。
路上雲邊一直在睡,迷迷糊糊中感覺到車子走走停停,高峰期路上堵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司機問邊贏:“停這裡可以嗎?”
邊贏:“可以。”
到目的地了,雲邊唉聲歎氣。
邊贏問她緣由。
雲邊在他麵前不掩飾自己的懶惰,說:“不想走路。”
“那我背你。”
“不要。”雲邊下了車,拒絕道。
學校裡人來人往的,她不想談個戀愛那麼高調。
但話音剛落,她定睛一看,這哪裡是學校,這明明是邊贏家小區門口。
“你怎麼帶我來你這裡啊?”一起過夜是個敏感話題,雲邊儘量裝作雲淡風輕。
“現在還不到九點,你回去你室友她們都還沒睡,你怎麼睡得著?”邊贏給了合理的解釋,在她麵前彎下腰去,“上來。”
他說的有點道理,現在回寢室,肯定彆想舒舒服服睡覺,等熬到熄燈時間,說不定瞌睡都熬沒了,睡在邊贏這裡確實是更好的選擇。看著麵前的脊背,雲邊沒有馬上上去,先環顧四周,看人多不多。
不多。
邊贏卻誤以為她是不放心,所以不肯跟他上去。
與此同時,雲邊趴了上來。她把臉靠到他側臉,心安理得閉上了眼睛,享受他的服務,不忘事先聲明:“隻是睡覺,你不許覬覦我的身體。”
邊贏:“……”
他把她背起來,嘲諷說:“誰稀罕。”
“你說的。”雲邊嘟囔。
她趴在他背上又迷迷糊糊睡一覺,感覺到自己被放倒在柔軟的床上,她翻了個身側躺,曲起兩個手肘,一個遮擋頭頂炫目的燈光,一個墊著當枕頭。
邊贏在她背上拍了拍:“去洗澡。”
雲邊困得六親不認,當然不願意動,胡亂推搡一把,口齒不清地推延:“我洗過了。”
邊贏知道她從寢室出來之前已經洗過澡,但是在外麵晃一圈,難免會出汗,隻是看她現在這個樣子,怕是怎麼都不肯起來了,他要再多勸,指不定她怎麼發脾氣,所以他隻是自言自語說了句“懶死你算了”,就沒再管她。
他洗完澡出來,雲邊在床上已經從這頭換到了那頭,半蜷著身子,頭發糊了一臉。
看著都癢。
邊贏走過去在她身旁坐下,掰過她的腦袋撈到自己膝頭,給她整理頭發。
有個枕頭睡得舒服多了,但他動來動去很打擾睡眠,雲邊抓住他的手不讓動:“乾嘛?”
“衣服要麼先穿我的,我給你洗掉。”邊贏說。
雲邊臨時做出過來過夜的決定,除了包裡一點隨身的物件,什麼都沒帶,自然也沒有換洗的衣服。
反正是晚飯前才剛換的衣服,明天再穿一天也沒什麼,所以她搖頭。
邊贏把她臉上最後一捋發絲撥開,她那張清爽的臉原原本本露出來,在燈光下顯得愈發白淨,他用拇指摩、挲著:“睡一晚上穿皺了。”
雲邊讓他這一番折騰下來,眯開眼睛看他一眼,隨機又闔上,她伸手摟住他的脖子,亦嗔亦怒地抱怨:“彆吵,你怎麼這麼多講究。”
邊贏沒再說話。
不是因為聽她話,而是因為有彆的事情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她剛才在床上滾了一圈,內、衣移了位,沒有頭發的遮擋,胸、前的混亂狀態在夏季單薄的T恤下一覽無餘。
叫他一下子便回憶起剛才背她上來的時候,她身體壓下來的柔軟觸感。
因為她的腦袋枕在他腿上,背和床之間有一定的空隙,所以他的手很容易就從她後腰下擺攀了上去,來到她背後。
整個上圍的束縛感陡然一鬆,意識到是內、衣搭扣被解開,雲邊瞬間清醒,大驚失色之下準備起身。
被邊贏重新摁回他腿上。
“歪了,怕你難受。”他說得正義凜然。
雲邊來不及細品其中的深意,他已經俯首熱烈地吻下來。
被他久違的氣息包圍,雲邊寸寸退兵,步步淪陷。
她都不記得上一次深吻是什麼時候,反正得追溯到高二那會,大學以來兩個人一直沒什麼單獨相處的機會,有人的公共場合,雲邊不喜歡太親密的舉動,在隱蔽的暗處淺嘗輒止碰下嘴唇已經是極限,所以數算下來,報道那天的親吻稱得上是最縱情的一次了。
她很好奇,彆的情侶都怎麼解決這個問題,總不能單獨為了接吻去開房吧,那未免小題大做。
這麼久,她確實也想他了,並且也毫不避諱地讓他感受到她的想念。
她僵硬的身軀漸漸舒展,像冰融化成一灣暖洋洋的溫泉,滋生著蓊鬱的霧氣。
直到他的手繞了半個圈,來到前方。
雲邊的身體重新緊繃成一張拉緊的弓弦,從頭發絲清醒到腳趾頭。
“乾嘛?”她猛地睜開眼睛,下意識去推他,推不開,又手忙腳亂隔著T恤抓住他作亂的手,“不許亂動。”
她太慌亂,就連拒絕都不得章法,與其說是阻止他,更像是把他的手死死摁住不讓離開,邊贏輕笑一聲,聽她的話沒再動,戲謔的眼神毫不避諱,在她臉上一圈圈地打轉。
雲邊自己也意識到了她的行為有所歧義,觸電般彈開手。
他便又重新開始動了,輕/攏/慢/撚著挑、逗。
雲邊重新把他的手摁住,麵紅耳赤地提醒他:“你答應過的呀。”
其實雲邊除了一點不能讓邊贏太容易得手以免他不珍惜她的小心思,對“性”本身是不排斥的,她會好奇,也會期待,但當他們真的跨越那條安全線,她還是本能地慌了神。
邊贏用力一捏,惹來她一聲變了調的嬌軟驚呼。
“我答應什麼了?”他再度停了手,口中卻不認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