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輕語有些不好意思,他湊近爹,撒嬌道:“爹,要不我後麵雇人去給大姐送飯吧?”
沈父看了他兩眼,好笑道:“怎麼,你發財了?”
“我這不是才給咱們家多添了筆收入麼,出門去找個貨娘或者販夫走卒,五文錢就能幫忙送飯了,您說咋樣?”
沈父原本也覺得每日讓兒子這樣出去拋頭露麵不好,如今他到了議親的年紀,男紅也做得不好,是該在家多花些時間練習。
“也行,待會兒我讓趙嬸去外頭找個相熟的販子。”
午飯時間,顧臻按時按點來了。
今日午飯吃的是蝦籽絞麵,餛飩皮薄如紙,透出蝦籽肉餡的粉嫩,拉麵細長筋道,湯水裡再舀上一勺豬油,油花浮在麵湯上,撒上幾粒蔥花作點綴。
餛飩的餡料是陳伯父的手藝,但這些近兩百個的餛飩是沈輕語一起包的。
他雖廚藝不好,但以前在家中也會幫母親包餃子餛飩,所以也算熟練,隻是不知道怎麼和餡。
沈父倒是很滿意,他原本預想的是小兒子連作羹湯都不會,更不用指望他會包餛飩了,哪裡知道他獨獨連包餛飩沒忘,這也是怪事一樁。
掐著大家夥到家的時間,等各位吃客們都落座,陳伯父跟香茗便端著大瓷碗放到每人麵前。
碗內如同一條條小銀魚翻滾在層層波浪中,顧臻拿了調羹先吃了個餛飩,隻需輕輕一嗦,餛飩就滑進嘴裡,麵皮破開,蝦籽便如同一個個跳珠炸裂在嘴裡,滋味鮮美。
顧臻覺得自己從來沒吃過這樣可口美味的餛飩,就算在那些高檔的正店中,她也從未有過這種體驗,獨獨是好吃到她心窩裡去了。
所以她一口氣吃了五十多個。
等她吃完擦嘴時,才發現桌上其餘人一臉震驚地把她看著。
顧臻淡定地收好手帕,麵不改色讚美道:“此乃人間美味,加上我飯量本身就大,讓大家見笑了。”
沈父倒是很喜歡看年輕人大口吃飯的樣子,他覺得這樣頗有成就感,這是對他們家吃食的認可。
“哪裡的話,你吃飽了沒,要是不夠還有,你可彆不好意思。”
顧臻摸摸肚子,其實她隻有七分飽,但一想到這是她繳費吃飯的頭一天,總得矜持些不是,不能一來就把人給嚇壞了。
所以她搖頭:“我吃飽了,謝謝伯父。”
其餘人也吃了個精光,眼看著顧臻要走,沈輕語摸了摸懷中的玉佩,連忙跟了上去。
顧臻探究地看著他,詢問他有何事。
沈輕語往四周看了看,這裡是出宅需走的連廊,這會兒隻有她一個人出門,沒其他人。
他抿了抿唇,看向她的雙眸,抬手將她的下半張臉擋住,便可看作她戴了麵紗。
那雙略微上挑的丹鳳眼,清清冷冷的,確實跟那日的女俠一模一樣。
顧臻見他抬手,蹙眉往後退了一步,看不懂也不理解他的行為。
沈輕語心裡又生出那股麻酥酥的勁兒,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手,輕聲道:“請問姑娘花朝節那日是否經過天清寺外的那片玉蘭樹林?”
顧臻立馬警惕起來,她認真地打量起麵前這個人。
他隻梳著簡單的發髻,一把翠綠的玉簪橫插進發內,長發如一匹黑色綢緞般柔順,臉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