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油,桐油,往這裡潑點。”
“木柴堆在這裡,彆都放一起,分開,分開。”
突然火勢熊熊,烈焰衝天,黃巾士兵驚慌失措,四處逃竄。
曹操感覺自己最近鴻運當頭,要不然怎麼走在路上都能發現瘋狂逃竄的黃巾軍,他們一個個灰頭土臉,狼狽逃竄,本來以為逃出了長社城便總算保住一條命,沒想到出了城門便看到高頭大馬的凜凜兵士。
曹操看著他們,腦中想的卻都是立功的機會來了。
“殺上去,一個不留,斬首最多者重賞!”
一聲令下便是一陣屍山血海,後方是皇甫嵩和朱雋的追兵,前方是曹操的軍馬,係著黃頭巾的眾人自知走投無路,隻得引頸就戮。
斬首數萬,漢軍大勝。
荀昭從來沒感覺這麼無力過,隻能困在府中,等待著那一件件觸目驚心的事情由彆人報告。但是他今年才八歲,除了在這裡瞎著急,的確也沒有什麼可以做的。
荀昭不由看看自己的雙手,嗤笑一聲,書畫雙絕怎樣,名揚天下又怎樣,在這種吃人不吐骨頭的亂世,沒有力量就要任人宰割,他心中從來沒有如此熱烈的升騰著這樣熾熱的想要長大的情感。
底下正在彙報軍情的玉書敏銳地察覺到了自家郎君的不虞,一時之間不敢再說。
“接著說便是。”
“是,汝南太守趙謙兵敗邵陵,幽州刺史郭勳戰死,南陽郡守褚貢戰死……”
荀昭疲憊地閉上眼睛,一連串死去的官吏告訴他,百姓怨氣很大,他們生活不下去了,要徹底與朝廷決裂。
但是不管怎麼樣作亂最嚴重的地方是豫州和冀州,豫州一帶的黃巾軍已經被皇甫嵩,朱雋和曹操合力討平。冀州那邊去的是他的老師盧植聽說也是大破張角主力,等這兩邊都壓下來,其他州郡的就不足為懼。
但是事情向來不如人意。
“他怎麼敢!這可是國家大事,一旦冀州黃巾趁這個機會反打,豈不是功虧一簣!”荀昭聽到盧植被以“固壘息軍”的罪名被押解回京的時候不由驚怒。
“這種關鍵時候一旦冀州被他們拿下來,各地黃巾必定聲威大震,他們的氣焰好不容易被打壓下去,閹人亂政!”荀昭很想連著皇帝一塊罵,他是不知道現在局勢多危急嗎?全國一半以上地區造反,他還要懲罰統帥。
荀爽亦是眉頭緊皺,但是仍是十分淡定:“左豐小人,盧尚書隻是不肯賄賂他,他就和陛下胡謅盧尚書作戰不力,此等小人豈能留於朝堂之上!”
“難道他們是怕我們壓過他們的權勢嗎?這麼急匆匆地打壓,目光未免太過短淺。”
荀昭問出口見荀爽不反駁,便知道自己真的說中了,不由黯然,宦官不先說把江山保住,而是在這種時候爭鋒,士族豈能容得他們。
“既然師傅被免職,接替者是誰呢?”
“並州刺史兼河東太守董卓。”
董卓?荀昭不由震驚,他曆史不好,還以為要皇帝去世之後被征召董卓才會出現,原來他這樣早就露麵了,還是不低的官職,一州刺史。
荀昭立刻擔心起來:“此人不知是何出身?”
荀昭問的挺隱晦,能經過宦官同意接替盧植的,應該不會是什麼世家大族,但是隻要不是宦官那邊的人就好。雖然知道最後董卓亂政,但是他還真不知道董卓是哪一派的。
荀爽笑道:“是汝南袁氏的門生。”
荀昭心內暗暗震驚,董卓是士族這邊的?這不對吧,曆史上十八路諸侯討董,難不成曆史改變了不成,因為不了解情況,荀昭還是決定按兵不動。
於是道:“願聞其詳。”
荀爽想了想:“他本是涼州人,因其父在潁川為官吏,故效忠於袁氏,乃袁司徒一路提拔的。”
出身涼州但是被汝南袁氏看在眼裡,為他一路鋪路提拔,董卓絕對有過人之處。
公元184年絕對是異常慘痛的一年,荀昭每天都能聽到哪裡在打仗,誰贏了,死了多少人,大家由一開始的驚恐害怕到現在的麻木,從二月開始一直到年底都沒能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