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樂捂著鬥笠頂著寒風往前跑,路過的人看到他打招呼:“嘿!陶大仙!去哪兒啊……”
話沒說完雪花撲了滿頭滿臉,到嘴裡就化了,那人“呸呸”兩聲凍得打了個哆嗦。
陶樂剛一抬頭寒風差點給他鬥笠掀飛,嚇得他低頭捂結實後答道:“去衣鋪啊。”
那人也捂嚴實了嘴甕聲甕氣道:“是該置辦衣服了,這天兒越來越冷了,你那衣服也太單薄了!可彆凍壞了!”
陶樂隻衝他擺了擺手,而後一頭紮進了寒風裡。
剛在衣鋪門口站定,衣鋪老板就招呼他道:“陶大仙!快進來,屋裡暖和!”
陶樂撲了撲衣服上的雪走進了屋子,衣鋪老板倒了杯熱茶遞給他:“快喝點兒熱茶暖一暖身子!”
陶樂擺了擺手表示不喝,衣鋪老板二話不說硬塞到了他手裡:“就一杯茶!喝著吧!這兩年你為鎮上的大夥兒解決了不少事情,喝杯茶怎麼了?”
陶樂捏著杯子不敢往嘴邊遞,隻好握在手裡。
關鍵是他沒覺著冷啊,寒風要吹就吹唄,反正凍不著他,就是鬥笠老是飄。
陶樂抬頭看了看牆上的帽子:“老板,去年訂做的帽子能再給我多做幾頂嗎?”
每一年冬天都能遇上噴火的妖怪,帽子老是被火燒,哪天給他腦袋燎著就嗝屁了。
老板應道:“好!給你多加兩成棉花,做暖和一點!”
陶樂買完衣服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回家,剛走到路口遠遠地就看到星星縮成一小團兒坐在門檻上。
不遠處有一群小孩子正在堆雪人,星星托著腦袋側耳聽著他們的嬉笑打鬨聲。
陶樂心中一疼,快步往家門口走,走近時星星聽到了他的腳步聲,猛地站起來欣喜地“看著”他的方向。
陶樂把東西都騰到一隻手上,空出來一隻胳膊俯身將他抱起來。
星星摟住他的脖子笑道:“娘親,你怎麼才回來?”
陶樂抱著他往院子裡麵走,答道:“給你買新衣服去了啊。”
星星乖巧道:“我的衣服還能穿,不用買新的。”
陶樂走到屋子裡將東西放到桌子上,騰出來一隻手捏了捏他肉乎乎的臉頰:“穿不上啦,袖子短了一截呢。”
說完,他抱著星星顛了兩顛問:“你好像比著昨天又重了?偷吃什麼了?”
小家夥害羞地扭著屁股要下來,紅著臉蛋兒道:“重的話不要抱著了……大福叔叔送了糖角過來,我隻吃了一個,剩下的都給你留著呢。”
陶樂將他放下來,看著他扶著桌子去了裡間,不一會兒就拿著一個紙袋出來了,舉高了胳膊遞到他麵前:“喏,吃糖角兒。”
陶樂接過來紙袋看了看,拿出一個糖角掰掉一小塊兒遠遠地扔給了院子裡的大黑狗。
狗哥歡快地銜起來吃了,而後衝他搖了搖尾巴。
陶樂把缺了一小塊的糖角遞給星星道:“嗯!好甜!你吃吧!”
星星接過糖角咬了一口咧開嘴笑了。
這小家夥現在聰明了,每天都問他為什麼吃那麼少,光碰一碰行不通了。
還好有狗哥在,他喂一頓,星星過後再喂一頓,狗哥吃得膘肥體壯的。
小家夥一個糖角吃完後,陶樂拉著他試新衣服,穿了一層又一層裹成了個球兒。
星星扶了扶腦袋上暖烘烘的帽子道:“娘親,今天有人來找過你,他說約你明天上午在攬月樓見麵。”
陶樂問:“聽出來什麼人沒有?”
星星搖了搖頭道:“不是認識的人,隻聽出來是個哥哥。”
“好,我知道了。”陶樂搓了一把他軟軟的臉蛋問:“治眼睛的藥喝了嗎?”
星星皺著臉嫌棄道:“太苦啦!”
陶樂從桌子上的包裹裡扒出來一個油紙包:“我給你買了糖塊兒,喝了藥吃糖。”
小家夥揪著手套上的毛毛小聲道:“喝了好長時間的苦藥了還沒好……”
陶樂一把將他拎起來夾胳膊底下往廚房走:“彆又說不治了,咱們再換個郎中試試,換個開藥不那麼苦的,我再去彆處打聽打聽。”
把星星拎到廚房裡,陶樂從角落裡扒出來小藥爐塞給他:“去,煎藥去。”
小家夥不情不願地抱著小藥爐煎藥去了。
第二天,陶樂隻身一人去了攬月樓赴約。
剛走到門口,二樓開著的窗戶處有個麵生的少年探著頭衝他招了招手喊道:“陶大仙!這裡!”
陶樂點了點頭走進去,剛走到二樓出了樓梯口,瞬間一大群少年圍了上來,陶樂嚇得後退一大步差點從樓梯上摔下去。
這群穿得姹紫嫣紅,濃妝豔抹,個個嬌嫩如花的少年驚慌失措地拉住了他。
陶樂站定後示意他們散開一些:“彆圍那麼嚴實,我都喘不上來氣兒了。”
少年們依言退開一些,陶樂繞過他們往屋子裡麵走,一群少年像小尾巴一樣跟在他屁股後麵。
陶樂進了屋在桌子旁坐下,示意他們也都坐好慢慢說。
一個圓臉藍衣少年上前扯著他的袖子道:“大仙!你可得幫幫我們!我們館裡有妖精!”
那你們瀧香館裡的小倌倌個個都是妖精啊……
陶樂從他手裡扯回袖子,順勢瞟了一眼藍衣少年盈盈一握的小細腰。
看這身段柔軟的。
陶大仙扯回袖子後壓在桌子上,托著下巴一本正經道:“你且詳細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