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北楊臉都紅了, 不過顯然這些年扮溫順乖巧扮習慣了,沒有發作,語氣反而平緩了下來:“反正我都跟你說了。”
他說著就往外頭走, 金燕柳抓起枕頭就砸了過去, 沒砸到,枕頭反而被投出了臥室, 客廳的肖胖子看了個正著, 都驚呆了。
知道這兄弟倆鬨矛盾是一回事, 親眼看見又是另外一回事。
居然能吵成這樣, 真是震驚他。
周北楊黑著臉直接就走出去了, 肖胖子撿起地上的枕頭, 抱著來到臥室門口,金燕柳跪在床上, 氣勢洶洶,又一個枕頭就砸了過來, 肖胖子一把抓在懷裡:“燕柳哥,是我。”
金燕柳說:“你給他開的門?”
“不是不是, ”肖胖子立慫:“我剛要出門, 他就站在門口,我跟他打了個招呼,他自己就推門進來了。”
金燕柳說:“以後不準放他進我房間。”
“知道了。”肖胖子小心翼翼地走過去,把枕頭放到床上:“你睡吧, 我不打擾你了。”
“還睡個幾把。”金燕柳臉色氣的都有點紅了:“氣都氣精神了。”
肖胖子就笑了,舔了下嘴唇,問說:“你跟楊哥因為什麼吵起來的啊?昨天吃飯的時候不還好好的麼, 早晨就這樣了,昨天晚上你們倆發生什麼事了?”
金燕柳就勾了勾手, 讓肖胖子在椅子上坐下。
“你覺得我跟周北楊的關係,正常麼?”
肖胖子一愣:“……什麼意思……”
“我跟他,像兄弟麼?”
“怎麼說呢……”肖胖子說:“有時候像,有時候不像。”
金燕柳蹙眉:“哪裡不像?不像兄弟,像什麼,情侶?”
肖胖子還想開個玩笑,逗金燕柳開心,又想替周北楊多說兩句好話,便笑著說:“對啊,我們都說,楊哥對您,有時候比男朋友還貼心呢,我跟我哥就不行,從小打架,後來他結婚了,我們倆就更生分了,逢年過節才見一次,也沒什麼話聊,不像你和楊哥,那麼親密,我每次看到都很羨慕。”
金燕柳往床上一躺:“是麼?”
他也知道這世上的兄弟,尤其是他和周北楊這種沒有血緣關係的,有的會很生疏,但是他也從來沒覺得他和周北楊這樣關係親密的,有什麼不正常。
“其實兄弟之間,有摩擦很正常,就算是夫妻,也有想掐死對方的時候呢。現在戲都開拍了,你和楊哥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你們還是和好吧。不看彆的,就看平時楊哥那麼細心照顧你的份上。”
金燕柳翻過身來,看向肖胖子,肖胖子說:“我看他也挺難受的,你也挺難受的,何必呢。”
“難受死他最好。”金燕柳說:“就想看他兩汪眼淚。”
肖胖子:“……”
你確定麼?你是不是沒看過周北楊可怕的那一麵?
他看到都有嚇到,雖然沒有見過,但肖胖子覺得周北楊如果發起狠來,估計比誰都可怕。
程飛趕到以後,先去把肖胖子喊出來問了一遍。肖胖子說:“我不知道為什麼呀。”
“你天天跟著他,怎麼什麼都不知道。他最近為什麼反常,你不知道,他為什麼和周北楊吵架,你也不知道。”
肖胖子說:“我真的不知道呀,我問他,他都不說……不過剛才燕柳哥有問我說,覺得他和楊哥的關係正常不正常……”
程飛一驚。
我靠,他嗅到了八卦的氣息!
他立馬問:“他為什麼這麼問?”
“不知道啊。”肖胖子說:“突然問的,我也愣住了。”
程飛感覺自己找到原因了。
這倆人的感情,十有□□是暴露了吧,金燕柳怕彆人知道,說他們兄弟亂來,心理壓力太大,所以兩人吵起來了吧?
不過話說回來,這事的確要認真對待,萬一將來網上有人扒出他們倆以前的兄弟關係,大做文章,稍微惡意引導一下,恐怕會造成極大的醜聞啊。
他就立馬進金燕柳臥室去了。
金燕柳還在發呆,見他進來,就問說:“你怎麼來了。”
“聽說你跟北楊鬨矛盾了?我來看看你。”
金燕柳蹙眉:“胖子人呢?”
“你彆怪他,他也是關心你。”程飛拉了椅子坐下:“來吧,咱們倆聊聊。”
金燕柳坐起來:“聊什麼?”
“你和北楊啊。你是怕了?”程飛說:“其實這事你壓根不用怕,又不是被拍到你們在外頭親嘴,有什麼啊,我反倒覺得你們倆以前是兄弟這一點,是好事,以後就算約會被拍了,同居被拍了,也有的洗,兄弟嘛,親密一點不是很正常。你們還不用擔心談戀愛會脫粉,你看多……”
“等等。”金燕柳看著程飛:“你……”
“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程飛還很得意:“我覺得是好事啊,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害臊,連我們都不肯告訴。北楊這人挺好的,各方麵都算是頂配了,隻要你們雙方家裡人同意,我覺得……”
“我靠,”金燕柳說:“你不會是以為我們倆在談戀愛吧?!”
程飛:“……不是麼?”
“我談個幾把戀愛,我跟他是兄弟,兄弟!”金燕柳說:“你為什麼一直以為我們在談戀愛??”
程飛:“……”
他和程飛攤開一談,程飛驚歎說:“周北楊單相思啊,怪不得呢,我就說你們倆看著也不像是單純的兄弟情。”
好了,確定是像小愛說的,他太不敏感了。
不過說起來,周北楊是什麼時候對他有這心思的?
這麼一想起來,細思恐極啊!
他把他當兄弟,他卻每天想睡他!
程飛感覺這事還挺棘手的。
“那你也彆跟他吵架啊,說清楚不就行了,我看北楊也不是胡攪蠻纏的人。我覺得你們倆感情真的挺讓人羨慕的,就這麼沒了挺可惜的。”
“有些事你不懂。”金燕柳說:“我打算以後和他劃清界限。”
現在是最好的時機,也是最好的理由,現在和好了,將來還是要斷,來回反複,不如快刀斬亂麻。
金燕柳下定決心。
金燕柳沒能休息多久就爬起來了。晚上是劇組的重頭戲,木華英刺殺生父葉清都,也是群戲,打戲很多,需要掉威亞。
金燕柳在程飛等人的陪同下到達攝影棚的時候,其他演員都已經拍完刺殺前的群宴戲了。程飛秉著八卦之心朝周北楊看去,見周北楊的目光就沒離開過金燕柳。
這眼神,好赤,裸,好刺激!
以前就覺得周北楊看金燕柳的眼神很耐人尋味,如今知道了內情以後,再看周北楊的眼神,透著愛而不得痛苦又炙熱的變態勁兒,看的程飛又興奮又擔心。
金燕柳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穿上了威壓服,他這場威壓戲是一個高難動作,群宴之上,微醺的葉清都在仆人的攙扶之下離開了宴席,空蕩蕩的後院裡,木華英從屋頂持劍飛來。
因為後期要做特效,背景扯了綠布,金燕柳在方大衛的攙扶下上了屋頂,方大衛見他腿都在打顫:“你是不是有點恐高?”
“不是。”金燕柳說:“我這兩天沒睡好,也沒吃好。”
再加上是掉威亞的戲,有點興奮和緊張,就有點控製不住的抖。
他比較大牌,安全問題倒是不用擔心,劉其昌他們比他還緊張,再三檢查了一遍,還做了很多防護措施。金燕柳朝下頭看了一眼,見陸曜他們全都在下頭看著他。
他一眼就看見了周北楊,他和負責安全問題的工作人員站在一起,仿佛準備隨時接住他。
有周北楊在,他莫名就安心了許多。
周北楊是很可靠的。
拍攝片場的幾盞大燈瞬間熄滅,隻剩下棚頂的一盞燈,發出幽微的光來,金燕柳隻看到周北楊他們略有些模糊的身影。
“各部門準備,要開拍了,三,二,一,A!”
四四方方的庭院裡,兩個仆人扶著葉清都進來,鏡頭從金燕柳身後慢慢移過去,從上而下照著黑漆漆的庭院,仆人手裡的燈籠在夜色裡穿行,方大衛和徒弟撫著金燕柳的後背,問:“準備好了麼?”
金燕柳緊抿著嘴唇,點了一下頭。
“三,二,一,走!”方大衛用力一推,金燕柳便被威壓吊了起來。
【木華英持劍淩空飛下,劍身在逼近葉清都的時候,卻被葉清都的仆人以手中燈籠打偏,他一個旋身,舉劍再刺,這一次劍風更利,直接劃過那仆人的脖子,劍端帶著猩紅的血,幾乎刺到葉清都的眼睛,葉清都踉蹌著後退了兩步,袖子一甩,便揮出一掌,一股靈力瞬間便將木華英給震了出去。】
金燕柳被威壓吊著來了個後空翻,他身形清瘦,雙腿修長,翻起來格外颯爽好看,威壓吊著他的身體,雙腳摩擦著地麵後退了兩米之遠,而後站定。
這一連幾個高難度動作,他竟然一次完成了。
他還沒來得及興奮,劉其昌就說:“剛才的動作不如集訓的時候好看啊,辛苦燕柳再來一次。”
金燕柳無奈,隻好又重新被吊上了屋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