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想葉清都修道之人,最信命,他憂心於自己身上的那個傳言,木華英魔性難馴,對他滿腹仇恨,他覺得自己早晚有一天,會死在木華英的手上。
於是他就派了人去追殺木華英。
木華英於他而言,沒有半分感情,即便有著血緣之親,也早在木華英對自己的幾次刺殺當中消失殆儘,何況有這預言如陰影一般籠罩著他們。
他有葉衡陽這一個兒子就夠了,這才是他當做珍寶一樣,悉心教導養大的愛子。
卻不想天道輪回,報應不爽,死的偏偏是自己最愛的這一個。
【魔力已經登峰造極的木華英,大開殺戒而來,踩著屍首,直接走向葉清都。
他的養母,親手殺了他的親生母親,他的親生父親,在知曉他身份以後,依舊要殺了他。他不入魔,誰入魔。
“華英!”葉衡陽叫。
木華英雙目赤紅,頭發淩亂,身上籠罩著魔氣,鮮血將他的紅袍染的更紅,他雙手負在背後,腳尖微微一用力,人便瞬間淩空而起。
“放箭!”葉清都喊。
眾人驚愕不敢動彈,葉清都一把踹開身邊那個人,奪過他手中的弓箭,直接就射了出去。
一支箭朝木華英迎麵射去,後頭跟著萬箭齊發,最前頭的那支箭幾乎抵著他的喉嚨,他後仰著頭,淩空後退,身體後仰成弓形以後,然後猛地挺起來,萬箭便停在了半空,而後他紅著眼扭曲地一笑,雙手一揮,那些箭便“刷”地一聲,四散射開來。
箭鳴簌簌,伴隨著刺入血肉的聲音,葉清都拔劍出鞘,便從城樓上一躍而下。
“爹!”葉衡陽喚他。
此時的木華英,已經不是幾年前的木華英,他隻虛晃了幾招,身上的魔氣便貫穿了葉清都的身體,葉清都噴出一口鮮血來,直接倒在了地上,木華英淩空而下,踩住了他的脖子。
“你垂死掙紮的樣子,真是醜陋。”木華英說。
“孽障。”葉清都說:“當初真不該一時心軟,早該一劍解決了你。”
他話音剛落,木華英便一劍刺入他的胸膛。
“你不該做的,是生下我。”木華英狠道。
“華英!”
木華英抬起頭來,卻見一身白衣的葉衡陽撲了過來:“不要殺他,他是我們的父親啊。”
“他是你的父親,不是我的。”木華英說:“葉衡陽,我念你的情,不殺你,但你也不要攔著我。”
“你殺了他,這一輩子也不會好過。弑父之人,必遭天咒,你這一生也算完了。”
“他已入魔,殺戮成癮,衡兒,你不要跟他廢話,快走。”
“你們倒是父子情深。”木華英冷笑,一把將劍身拔了出來,還要再刺,卻被葉衡陽一把抓住了他的劍。
鮮血順著葉衡陽的手流下來,葉衡陽眼中已經都是眼淚:“父殺子,子殺父,不管是他殺你,還是你殺他,隻要我看著,就不會坐視不管,你要殺他,便先殺我。”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木華英道:“好啊好啊,連你也要與我作對。”
話雖然這樣說,但他還是一揮袖將葉衡陽揮到一邊。葉衡陽撿到地上的一支毒箭,握在手裡。
都已經瘋了,鮮血已經染紅了他們。
殺母之痛早已經蝕他心智,如今又要看父子相殘,他卻毫無挽救之力,葉衡陽萬念俱灰。
葉清都深愛這個兒子,將他養成良善仁弱之輩,卻也因此害了他。
“怎麼,你要殺我?”木華英笑出聲來,眼睛蒙了一層水霧,卻更見瘋癲無狀:“看吧,我早說過,你我兄弟,生來便要做一世的仇人。”
“子非子,母非母,父非父,可你我兄弟,卻是真情。華英,我母之過,我父之過,我來代他們還你。若你……”
他說到這裡,便直接將箭頭劃破了自己的脖頸。
木華英一掌便打飛了他手裡的毒箭,葉清都大喊一聲:“衡兒!”
鮮血湧出,葉衡陽跪到在地上。
“你要殺我,你要殺我!”木華英忽然大吼,雙目赤紅,魔氣迸發。
葉衡陽嘴唇哆嗦著,說:“他們的錯,你不要跟著錯……”
葉清都麵目猙獰,朝他爬了過來:“我的兒……”
他還未探到葉衡陽的衣袍,便被木華英一袖扇飛,木華英跪到葉衡陽跟前,伸手扶住他要倒下的身子,說:“你這是要誅我的心。”
“我就知道……”葉衡陽嘴角浮現出一抹笑來:“我就知道……”
木華英欲將他體內毒素逼出,卻以為時已晚,葉衡陽的鮮血染紅了他的手,止都止不住,他哆嗦著,說:“你不要死。”】
言徽華看著金燕柳,眼中都是熱淚。
金燕柳注視著他,搖了搖頭,額頭微微露出青筋,卻沒有哭,隻說:“你不要死。”
言徽華的頭卻在這時候垂了下來,他閉上了眼睛,眼淚從他臉頰上滑落下來,鏡頭裡的一滴淚映著日頭的光,滴落在他被鮮血染紅的白衣上。
劉其昌沉浸良久,才站起來說:“哢!”
言徽華和金燕柳卻都沒有動,言徽華倒在金燕柳懷裡,金燕柳忍了很久的眼淚,掉落在他白皙的脖頸上,是滾燙的。
葉衡陽死之前,其實還有一段話的,他們在拍之前商量了一下,刪掉了。
這是不可扭轉的,注定的悲劇,言語反倒沒有力量。唯一的好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