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行等不到她的回答,彎腰湊得更近了些,呼吸幾乎貼著支曉的耳側,從詢問改成了猜測:“進域弄瞎了,還是本事不夠被那些東西欺負了?”
外麵床鋪傳來響動的聲音,應該是男生起來了。
腳步聲和窸窸窣窣的聲音在外麵響起。
支曉想勒令他閉嘴,封行卻不管不顧非要問出個結果,甚至開始耍賴:“不說是吧,那我把聲音弄大點引他過來,被發現了大不了跟他打一場,隻是現在就驚動了域主人,他萬一發狂了,這個域想要解就很難了。”
“告訴我。”
不知道是不是支曉的錯覺,封行最後這句話不像是威脅她,倒像是懇求。
其實沒什麼不能說的,當年的事已經過去了幾百年,她不是不肯說,隻是覺得沒必要。
往事如煙,早該散在神山雪域飄飛的大雪裡。
“從我出生開始。”支曉平靜無波地開口,“一直都是看不見的。”
“撒謊。”封行的聲音冷冷的,大概是覺得自己的語氣太篤定了,又補充了一句,“你不像是從小就看不見的人。”
支曉在黑暗中兀自笑了笑:“嗯,其實一開始也是看得見的,但看不清,三四歲以後就越來越模糊,大概是八歲那年,就徹底看不見了。”
封行沒有再說話,也沒有追問她現在怎麼又看得見了之類的,支曉舒了口氣。
她稍微往後退了一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下一秒就被拽著胳膊拉了回去,撞上一個溫熱的胸膛,後背被環住,封行的聲音有些啞,聲帶振動著胸膛:“難怪你……”
支曉聽不清他含糊的說了什麼,愣了一下,居然沒有推開他。
大概是一個人久了,她幾乎都忘記了被擁抱的感受,也可能是封行按在她背上的手有些顫抖,無端讓她覺得似乎被心疼了。這感受讓她有些陌生,又有點懷念。
她一時間拿不定主意是待會兒找機會把這隻膽大妄為的神獸揍一頓,還是等解了域出去後再把他揍一頓。
兩個人心思各異,都沒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櫃門被猛地打開,微弱的光線探進來,男生麵無表情站在外麵:“找到了。”
封行:“……”改改台詞行不行,說得像抓奸成功了一樣,真要算起來這屋子裡你才是第三者。
樓梯上傳來沉重的聲音,兩個怪物爭先恐後的湧了進來,門框上沾滿紅色粘液,男生皺了一下眉,封行正要掀了衣櫃出去速戰速決,就聽到他對著怪物冷冷道:“你們把我屋子弄臟了。”
這倆東西是他養的?
封行“噫”了一聲,品味真差。
怪物擠擠挨挨站在一起,流淌著液體的身體有一部分連在一起,聽到他的話沒有再往前,緩緩蠕動了一下,兩個模糊的腦袋一起看向男生。
“出去,誰讓你們進來的。”男生說。
封行有點看不懂了,不是他叫上來收拾他和支曉這兩個闖入者的嗎?
“吼——”
“嘎——”
兩個怪物同時咆哮起來,一起衝向男生就打,他舉手抵抗,卻被怪物揮手甩了一巴掌跌坐在地上,紅色的液體“啪”地糊了他半張臉,順著他額角流下來,皮膚接觸到黏液就開始冒煙,半邊臉被迅速腐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