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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蘊霍三公子會在平縣,也是有原因的。他在嘉禾府的時候,鬥雞走馬,□□招妓,無法無天。這換個地方,那花花世界,流水的俊男美女,各項服務就完全不一樣了。
霍三公子今年剛滿十七,卻連個秀才都沒考上。而他爹,可是當年連中三元的神童。
於是霍麟便把這個不成器的兒子送到了嘉禾府下轄最貧窮的縣之一——平縣。希望兒子收收心,很遺憾,霍三公子今年還是敗北,霍知府想著兒子最起碼過個縣試吧,至少出個案,可惜還是沒成。
因為什麼地方都能被霍三公子玩出花來。
跟著爹爹見慣了十丈軟紅,這窮鄉僻壤肯定入不了霍蘊的眼。他爹是正四品知府,越乾檀越知縣一個區區七品官,見到他爹要行兩拜禮。
至於現在進來的林瑜林主簿,九品芝麻官,大魏法規定,差六個品級,他爹可以坐而受禮,林瑜則要跪下秉事。
而遲早,霍蘊想,他也能做到三品官的。
故而林瑜一進來,林思澤和另外一個秀才名為易為春的,都站起來了,但霍蘊沒有站,架勢擺足,公然公開地打林瑜的臉。
這樣一來,沈庭洲麵上無光,人是他請來的啊。至於林思澤也是如此,那再怎麼說,是他的爹啊。不僅難堪,而且很是丟臉。誰不希望自己也有個很厲害的爹爹呢。
林瑜哪會在意這個,應該說,他看到霍蘊的那一刻,隻關心他的鼻子挺長的。匹諾曹嗎?
匹諾曹是誰?林思澤好奇,其他人也好奇,都紛紛看向霍蘊。
嗯,鼻子是挺長的。
霍蘊有點兒生氣,“原來是林伯父,久仰久仰啊。”還是不站起來。
林瑜淡笑了一下,表示答應了。
沈庭洲還是很客氣的,他招呼著林瑜坐下,問他想吃什麼。
一通寒暄,開始請教。說是請教,但問林瑜什麼,林瑜都不怎麼回答。
他們問:
“縣官書吏總是催征,百姓交不出來相應的賦稅,因為田根本不在他們手裡,為之奈何?”
再比如,“最近新發生的殺人越貨案,那囚徒好似是冤枉的。其中可有回環的餘地?”
沈庭洲和易為春問,剩下那兩個都相對安靜。
問出這些的時候,他們的意思表達得都曲折得很。林瑜當然聽明白了,問題是他也沒答案啊。沒想到這兩個秀才和兩個預備秀才,真的在為百姓考慮。
林瑜在聽他們問問題的時候,眼神偶爾會看到林思澤那裡,他想看看他的這個大兒子有沒有上進心,可他隻是低著頭,似是半點都沒在聽。
“哎……他看起來挺聰明。你們彆問我,倒是問他啊。他肯定知道得比我多。”
林思澤聽到他爹的心裡話抬起頭來,爹相信他能解答?那他倒也不是不能說。
“我認為第一步該清丈土地,讓那些隱藏的土地都先出來。”
林思澤說完,林瑜就想拍手,聰明,好聰明啊。
爹這麼誇他,林思澤臉一紅,另外兩人見狀旋即加入討論。
還真是討論,林瑜也沒想到。他偶爾插幾句,他是真不了解,讓他背書還成,——辛亥革命哪哪年之類的,但讓他提出決定性的政策意見,還是省省吧。他還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