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結上下滑了滑,到底是沒忍住,說:“陳清夢。”
“啊。”
“我為了你才來的這裡。”
陳清夢的心裡像是經過一場盛世海嘯般,潮漲潮落,她思緒萬千。
天氣一天比一天熱。
演員們在鏡頭前光鮮亮麗,下了鏡頭一個個都苦不堪言。
不過好在夏天的天氣多變,昨兒個還是豔陽高照,今天溫度就低了十度,室外下起瓢潑大雨。
陳清夢打開手機,有新聞推送。
點開一看,南方遇強降雨天。
溫度瞬間低了下來,不過好在是夏天,溫度再低,一件短袖也足夠支撐下去。
向薇拍戲的時候,陳清夢就坐在邊上。
已經是六月底了,這個月快要結束了,這段時間她每天都給許星河發“早安晚安”,許星河這些年似乎外向了許多,和她說話字都變多了。
她發早安,他就回:早上吃的什麼?
她發晚安,他回:今天工作怎麼樣?
一般情況下,對方說問句的意思是,希望聊天能夠進行下去,所以采用問句來交談。
但陳清夢一次都沒回過。
許星河離開前的那句“我為了你才來這裡”一直在她的腦海裡盤旋,她沒有辦法忽視這句話在她心中的地位。
如果說之前他都是隱晦地表達,那這句話簡直就是給裝聾作啞的陳清夢當頭一棒:
——許星河確實在追她。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陳清夢很煩。
非常煩。
許星河這人是不是有病?
高中的時候她猛追他,結果他到頭來和彆的女的在一起;現在她不想和他有關係了,他倒是來追她了?
等等……
他學生時代在一起的那個女的到底是誰……
陳清夢拿出手機給狐朋狗友之一的錢柏煬打電話,錢柏煬作為她高中時期最鐵的狐朋狗友,帶她曠課翻牆,反正學生不該做的事情,錢柏煬都帶她做了。
過了好一會兒那邊才接起電話,聲音懶懶洋洋的:“大經紀人怎麼突然想到我了?”
陳清夢:“你還沒起床?”
“都下午三點了,我能還不起床嗎,在你眼裡我是半身不遂吧,每天就躺在床上睡覺。”錢柏煬罵罵咧咧的。
陳清夢笑了,“那我每次給你打電話你都一副剛睡醒的樣子,我也沒辦法啊。”
錢柏煬問她:“找我乾嘛?”
“我問你,許星河高中時候的女朋友是誰啊?”
“你啊。”
“……我說正經的。”
“除了你還有誰?”錢柏煬無語死了,“他一進高中就被你個不良少女盯上了,你每天都死死地黏著他,高中三年啊,他被你黏了三年啊,陳清夢,他高中時期的女朋友不是你還能是誰?他高中除了和你這個女的說話外,還和哪個女的說過話?”
“……”
陳清夢被他說的啞口無言。
錢柏煬說:“怎麼突然提到許星河了?”他反應敏銳,“你倆碰上了?”
“嗯。”
“也是,南城就這麼點大,你倆又在一個圈子裡,碰上也是難免的。”錢柏煬點了根煙,抽了口,說,“怎麼說,是不是覺得他帥了?南城首富的兒子,那可真是不一般啊。”
話裡隱隱地帶著幾分譏誚。
陳清夢蹙眉:“說話這麼陰陽怪氣的,惡心不死你。”
錢柏煬樂了,“怎麼,我說他,又沒說你,你這麼維護他乾什麼?難不成咱們陳大經紀人還對他念念不忘?”
“沒有。”她矢口否認。
錢柏煬不愧是她多年損友,無情挑明:“還挺嘴硬。”
“……”
錢柏煬說,“好歹是你追了三年的男的,念念不忘倒也挺正常的。”
“我沒有。”她堅持道。
“在我這兒還裝什麼?”錢柏煬很是嫌棄。
陳清夢輕聲嘀咕,“我沒裝。”
聲音很沒底氣。
錢柏煬說,“讀書的時候,許星河就已經那麼多人追了,人現在是南城首富的兒子了,什麼都不缺,身邊的女人估計也一大串。沉沉,”他語重心長叫著她的小名,“聽我的話,彆靠近他、彆招惹他、彆喜歡他了,行麼?”
陳清夢:“我沒有。”
“真沒有?”
“沒有。”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都是許星河主動的,陳清夢都是被動著承受著這一切,而且她根本沒法拒絕。
錢柏煬歎了口氣,“你沒有就行,反正你彆忘了你曾經在他身上吃過的虧,他那樣的男人,真的什麼都不缺,咱招惹不起。”
“我知道。”
掛了電話之後,陳清夢走出片場。
是夜,室外有零星燈火,闌珊大雨浸濕著這座城市。
她無聲地歎了口氣。
是啊,他是高高在上的許星河,她是為了生計變得奴顏媚骨的陳清夢,他們之間有著天差地彆的差距了。
所以陳清夢,彆靠近他、彆招惹他、彆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