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上六點半,陸續的來電準時響起。
陳清夢接起電話:“喂, 你好。”
“你好, 我已經在你家樓下了。”陸續的聲音成熟又醇厚。
陳清夢:“我馬上下來。”
掛了電話, 陸續也從車上走了下來。
說實話, 他對陳清夢也並無太多的好感,甚至因為陳清夢和許靳遠的成年舊事,對她有所成見, 隻不過家裡人在催,他也沒辦法,隻好象征性地當著家人的麵邀約, 沒想到陳清夢竟然就赴約了。
既然這樣,他秉持著“來都來了,還能咋滴”的原則,拿著剛買的鮮花,下車,紳士地站在車邊靜待佳人的到來。
沒一會兒, 陳清夢就下來了。
夏末初秋,她穿著件長袖的黑色綁帶襯衣,襯衣蓋住的是條黑色短褲,這樣的穿搭既高冷又隨性, 隻不過陸續回憶起在陳家見麵時候她的打扮,顯然比今天用心許多。
很快,他心裡了然:她也是被逼著和他見麵的。
視線移到了陳清夢的臉上。
“陳小姐。”
禮貌又生分的稱呼。
陳清夢在離他三米左右的距離停了下來:“陸先生。”
見她停了下來,陸續抬腿, 想往前走靠近她,卻被她叫住,陳清夢伸手虛捂著嘴,臉上笑意歉然:“不好意思,我花粉過敏。”
陸續停下腳步,“花粉過敏?”
“嗯。”
陸續微微蹙眉,“之前我送你花的時候,你應該和我說的。”
陳清夢朝他俏皮地眨了眨眼:“那不能辜負你的心意呀,而且你送的花很漂亮我很喜歡,隻不過因為我花粉過敏,所以沒辦法放在家裡。”
她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可真是沒有半分退步。
但仍舊想吐槽幾句,昨晚扔花的時候,她還把包裝紙拆開,為了個勞什子的垃圾分類,費了不少的勁兒,邊分類的時候邊罵陸續:直男就知道送花是吧,麼得新意不懂浪漫,還要我浪費時間給這破花進行垃圾分類。
無語!
簡直無語!
都到這個份上了,陸續也沒有辦法,把花給扔進後備箱,轉身過來,給她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原本隻是覺得女孩子都喜歡花,所以才送你花的,沒想到你花粉過敏,是我考慮不周,放心,以後不會的。”
陳清夢低聲說了句“謝謝”。
兩個人也不是特彆熟的人,還都是因為家裡脅迫著才進行這一次的約會,雖然陸續禮數周到,甚至還體貼地買了束花,紳士地給陳清夢開車門,但這並不代表,他願意緩解車廂內的尷尬氣氛。
一段感情需要一方的主動,兩個人似乎都是想要展開感情的,但似乎又覺得主動這件事太累太折磨人了。
索性誰也沒開口。
其實仔細想想,陸續作為首席執行官的特助,為人自然是圓滑又八麵玲瓏的,冷場這種事兒是不可能發生在他的身上的;陳清夢又是圈子裡出了名的長袖善舞,調節氣氛能力一流。
總而言之,兩個人都不太喜歡對方。
但又很奇怪,兩個人對對方都是抱著“嘗試”的想法的,陸續自從今年開年以來便展開了忙碌且花裡胡哨的相親生活,而陳清夢也下定決心和陸續好好相處,爭取和他展開一段可歌可泣的甜美愛情。
然而等真到了見麵的那一刻。
兩個人的心裡都是:
——時間時間你快些吧。
從陳清夢到城北那家西餐廳,不可避免地要經過許星河所在的寰球國際,寰球國際和其他娛樂公司並不一樣,公司所處的位置並非是城市的高新區或者是文化創意區。
寰球曆史悠久,資金雄厚,公司位於城市最熱鬨最繁華的cbd商區。
車子行駛的方向顯然就是寰球國際所在的方向。
應該不會遇到許星河吧?
陳清夢在心裡直嘀咕。這城市這麼大,哪有那麼湊巧,堵個車就能遇到他?
又是下班的時間點,道路擁堵,一個紅綠燈就堵了五分鐘,陸續解釋道:“這條路過去最快了,而且是下班的時間點,哪哪兒都堵。”
“嗯,沒事兒的。”
陳清夢拿出手機,打開微信,看到有新的好友申請。
點開來一看,又是許星河。
許星河可真的是有毅力,從他倆互存手機號碼之後,他就申請加她微信好友,陳清夢也是真的有毅力,每次刷新一看到,就把界麵給清空。
好友申請三天失效,許星河就三天一個循環、三天一個循環的加她。
剛開始陳清夢心裡還挺愧疚的,就覺得許星河作為一個總裁竟然這麼低聲下氣地求她一個微信好友位,但是時間一久,她心裡的愧疚就沒多少了。
想想她以前追著許星河的日子!
再對比對比許星河現在追她的時候!多趾高氣昂!那麼一句“我來追你”硬生生地說出了“女人,你不就是想讓我追你麼,那我來追你好了”的古早霸道總裁感覺。
那行!她就享受被追的滋味!
當然,這不是主要原因。
主要原因還是,她總覺得加了微信,她和許星河之間就越加的拉扯不開了。微信一加,似乎就是象征著她願意和他聊下去、發展下去、有以後。
她像是築了個堅固的城牆一般,那道牆隻為許星河而存在。
她沒什麼情緒地把好友申請給清空了。
車子在這個時候停了下來,耳邊是陸續在說話:“這條路特彆堵,不過過了這個路口就好了,前麵就不堵了。”
“堵多久啊?”
“十來分鐘吧。”
似乎是真的因為堵車太久了,陸續終於開始了話題,陳清夢也很給麵子的接過他給的話題。
一個綠燈,車子往前滑了五六米,又停了下來。
話題早就從上一個“我之前去過瑞士,你呢”變成了“再過一個月就是德國啤酒節了”。
說實話,陳清夢覺得陸續還挺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