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日下午,許星河接到許家那邊的電話, 要求回家一趟, 許星河沒法拒絕。他接電話的時候陳清夢就在邊上, 等他掛了電話之後, 陳清夢說:“正好我可以回家收拾一下東西。”
她雖然在許星河那邊住了幾天,但是搬過去的時候非常匆忙,隨便撿了幾件衣服和護膚品就過去了, 正好許星河今天有事回去,她也可以回自己那邊收拾一下東西。
許星河想了想,“我儘量早點來接你。”
“你不在那邊過夜嗎?”
他搖頭:“不過夜。”
他本科畢業的時候, 許明遠送了他一套房在作為畢業禮物,那套房子很巧,就在陳清夢住的那個小區,隻不過許星河還沒來得及住,就去英國讀書了,隻不過後來他也請了知名設計師裝修那套房子。等到他回國, 參加工作,便以工作太忙為借口,住在那套公寓裡了。
後來他工作沒多久,自己手頭上有錢了, 便買了現在住的這套房子。
這套房子當時花了他大半的積蓄,南城本來就是寸土寸金的地方,他買這套房子的時候又是背著許家人買的,自然也沒問許家要過錢。買完這套房子之後他又找了設計師、裝修, 各種七七八八加起來,把他那一年賺的錢都給花光了。
仔細算算,他參加工作之後,就再沒住家裡過,每個月固定會有幾天被家裡叫回去,但等到許明遠和薑雅睡了之後,他自己就開車回到自己住的地方了。
他和那邊,是真的不親近。
但他本性就是如此,涼薄寡冷。
陳清夢對這些都一無所知,她問:“你和你爸爸,關係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他開車先送她回去,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側臉寡冷,聲音無波無瀾的。
不過想想,他和親生母親的關係都不太好,更何況是半路認回來的父親呢?
陳清夢的心裡無端生起一抹心疼的滋味。
她雖然一直自稱爹不疼娘不愛的,但是陳爸陳媽除卻生氣發火罵她的時候,其他時候對她也是寵愛有加的,畢竟她是家裡麵唯一的一個孩子,不疼她還能疼誰?
但許星河是真的,沒有人疼愛。
從他們認識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都是孤孤單單的,表麵上看著清冷淡漠,但是陳清夢知道,那隻是他用來偽裝自己的方式。
越是孤寂的人,越容易被火光照耀。
所以她闖進他的世界之後,一直被他耿耿於懷地記在心中。
漆黑時分照耀進生命裡一抹微光,他伸手緊緊抓住,從此以後再也不放開。誰在看到光亮之後,還會沉溺黑暗呢?
陳清夢的情緒低沉了下來。
她吸了吸鼻子,說話時鼻音很重:“喂,許星河。”
“嗯?”他分了個眼神給她。
陳清夢伸手,扯了扯他的衣服,“你對我好一點好不好啊?”
恰好是紅綠燈,許星河踩下刹車,停在白線內。
他轉過頭,撞上她情緒洶湧的雙眼,他困惑不已:“怎麼了?”
“你對我好一點,不要欺負我,不要凶我,這樣我就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一直喜歡你。”陳清夢說這話時的神情無比認真,“我很乖的,也很好養,你對我好一點好不好?”
許星河喉結上下滑了滑,“有多好養?”
“我有錢,不要你給我買東西,也不要你送我什麼,平時衣食住行我都能自己解決,你……你隻要陪著我就好。”陳清夢說完還用力地點了點頭,為了確保自己說的是真話,她又說,“真的,你陪著我就好!或者我也可以養你的!”
許星河笑了,他很少露出這樣隨性的笑:“我不吃軟飯。”
綠燈亮起,他踩下油門。
車子緩緩往前走。
他的聲音也緩緩響起,嗓音裡莫名帶了一股輕鬆自在的笑:“我也沒有讓你花錢的想法。”
“嗯?”
“你是不是不太清楚,你男朋友,挺有錢的。”
“啊……”
“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有讓你花過錢嗎?”
“好像……沒有。”
即便是當初那個清貧困苦的高中生許星河,和陳清夢出門的時候也沒讓陳清夢花過一分錢。
更何況是現在。
許星河抽空,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說:“你不要想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這些不是亂七八糟的東西。”陳清夢說,“我認真的。”
許星河:“我也很認真。”
他實在搞不明白她腦海裡怎麼就那麼多彎彎繞繞的,但或許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差異。許星河不知道她為什麼和他說這些話,但是從她說出的話裡,他感覺得到,她似乎……似乎在心疼他?
許星河笑了下,反問她:“我對你不好嗎?”
“還行吧。”她一副很勉強的模樣。
“那我以後努力,爭取對你更好。”他難得順著她的話往下說。
陳清夢:“好哦。”
沉默半晌,陳清夢低低的說,“我會陪著你的,我回來了,就不走了。”
他握著方向盤的手緩緩收緊,全身緊繃,又一點點的放鬆下來。
許久之後,他低聲應道:“嗯。”
把陳清夢送到家之後,他便驅車趕往許宅。
許明遠叫他回來,無非是因為許靳遠的事兒,許靳遠再過三天就回國了,許家上上下下跟過年似的,所有的保姆阿姨都在打掃衛生,就連地毯都換了一塊。
許明遠和許星河說:“周三你哥回來,你有時間嗎,去接接他。”
薑雅第一個反對:“家裡司機可以去接的,不用麻煩星河的啦。”
這麼些年,薑雅從一開始的表麵上很討厭許星河變成了背地裡很討厭許星河但是表麵上已經把許星河當作繼子看待。
就連說話都帶了三分親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