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平自然答應下來,杜子騰卻暗自嘀咕:吃喝拉撒,果然是浪費時間,還好自己拉了張移動飯票。
方平見杜子騰吃完之後又迅速掏出了符筆符紙,不由得愣住了:“師弟,你還要接著畫符?”
杜子騰“嗯”了一聲,已然又是開始畫起來了,這般隨時隨地畫符的架勢簡直讓方平頸後的寒毛都豎了起來:“師弟,你當真無事?”
杜子騰長歎一聲,知道自己不說清楚,這位婆媽的師兄必然是不肯放自己安安靜靜畫符的了,他隻認真對方平道:“因為我不甘心啊師兄。”
“不甘心?”方平沒想到聽到的竟是這樣的答案,他們每個人在這樣的境地裡都曾經不甘心,但有的人每日投身於那賭博玩樂想忘卻這一切,有的人像他渾渾噩噩不知如何是好,更有的費儘心機改換門庭,眼前這位杜師弟,因為不甘心所以更加努力地畫符?
仿佛明白方平心中所想,杜子騰笑道:“不知師兄有沒有聽說過,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法則,叫一萬小時,不,五千時辰法則,意思是,那些所謂天賦卓越之人,並非天資超人一等,隻不過付出了比彆人更多的努力罷了。五千時辰的努力,是從凡人到天才必須的條件。”
“方師兄,那日在第二重天塹,你不是領我看過‘磨劍崖’了麼?橫霄劍派的劍修之名天下皆知,那是因為有無數劍修十年磨一劍。十年才能成就一個劍修,你也說了,那還得是天資佼佼者,師弟我出身於仙緣鎮,醒來就忘卻世事,上一個十年早已消失於我無所知之時,既然已經差了那些劍修一個十年,現下怎麼可以不廢寢忘食去追趕?”
一時間,方平怔愣在原地,竟忘記了言語。
“何況,我杜子騰既然已經接下這弟子務,就必定會全力以赴地完成,畢竟……那可是好多靈石和功績點啊!!!!”杜小爺的眼睛中再出放出嗖嗖的光芒來。
方平聞言,竟忍不住笑出聲來,然後他長歎了一口氣:“我竟是癡活了些年歲,師弟你畫吧。”
他恐怕也需要找個地方靜靜思索一下。
“五千個時辰?”一個聲音夾著古怪的語氣在杜子騰屋裡響起。
杜小爺有些不耐煩,有完沒完,還讓不讓人好好畫符了!
他一轉頭,喲,這不是那誰誰誰嗎?這飛毫院掌院大人終於想起來看望他這新丁啦?
來人正是陸玄春,他此時看著杜子騰也像在看個怪胎:“竟然能想到邊畫符邊修行之法,你也還不算太蠢。隻是,你當真打算以此法修行五千時辰,一年餘?”
杜小爺眼睛一翻:“彆以那些愚蠢的眼光來看小爺,一年?最多三月,小爺一定畫完!”
陸玄春冷笑道:“三月?”
杜子騰肯定地點頭。
陸玄春上上下下地打量杜子騰道:“很好,那就三月,若是你未能完成,就給我老老實實關上三年禁閉!”
杜子騰張大了嘴巴像個傻瓜,隨即他反應過來,朝已經飄然遠去的掌院喊道:“喂,那我完成了你給什麼?!不能隻有罰沒有賞吧!”
然後一個瓶子拋過來,砸得杜小爺有些頭暈眼花。
杜子騰看著這玉瓶中的東西,嗅了嗅,好像是丹藥?
他拿不準這種來曆不明的東西該不該吃,或者抓隻什麼動物來試一下,瓶子上居然沒有說明書講明品名、功效宜忌,真是差評!
方平卻是去而複返,他是準備好了乾糧食水來交給杜子騰的,見杜子騰在研究丹藥便也上前一看 。
方平隻打開瓶子看了一眼就驚喜道:“辟穀丹!”
杜子騰一聽卻大驚失色:“屁股丹?!這尼瑪叫這名兒還能吃嗎?”
方平卻一臉笑容:“師弟你有所不知,一粒辟穀丹可以讓你半月不饑不渴,如此便可省去這糧食清水了,隻是這丹藥頗為珍貴數目還不少,不知師弟是從何得來?”
杜子騰卻是奇怪地問道:“可以不吃不喝……那還要噓噓嗯嗯嗎?”
“噓噓嗯嗯?”方平半天才反應過來,哭笑不得,這師弟有時正經無比,有時又頑皮如孩童:“五穀輪回,乃是因為食飲之物有雜質才需如此,這辟穀丹乃是丹嘉院所出,看模樣皆是上品,自然無此顧慮。”
杜子騰打量著那灰不拉嘰的丹藥,突然覺得修真界中一些東西好像也不是一無是處:“難怪叫屁股丹,原來是不必再用屁股的意思,那這樣,我就可以安心畫符啦~\(≧▽≦)/~”
方平聞言差點跌倒,這好好的辟穀丹乃是流傳數千年的丹方,怎麼到這小子嘴裡就成了這般模樣!
方平見杜子騰畫符之意甚為堅決,於是掏出一個陣盤:“這是一個簡單的防護陣法,師弟可布設房中,免去外界打擾。”
杜子騰接過陣盤,認認真真道了謝,聚靈陣他拆過幾個,知道價值不菲,這陣盤想必也不便宜,看這飛毫院破敗的模樣,方平想必也富裕不到哪裡去,卻將陣盤這般輕易給了他,杜小爺從不輕易欠人情,隻在心中默默記下。
待方平離去之後,陣法激發,再次站在桌前,杜子騰看著窗外雲霧飄散,凝神靜氣,果然他杜小爺就是有天助,三月畫三萬符,如今萬事具備,他深吸一口氣,服下一枚辟穀丹,提起符筆,意識中那些紛紛擾擾皆已遠去,隻剩下眼前符紙符墨與符筆。
這飛毫院中,方平看著那破敗小門緊閉,竟真是三月未曾打開。漸漸地,院中林孟諸人都快忘記了有這麼個人,那門前也慢慢堆起灰塵來。
直到這一夜,轟然一聲巨響,那破敗小門竟是遠遠飛開砸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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