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底的時候,尹白帶著張鈺前往上京市參加冰雕會展。會展結束之後,她乘坐飛機前往左靜幽所在的城市。
已經是冬末時節,處在南北交界線的錦城在冷空氣與濕氣的包裹下,極為森冷。尹白雖然喜歡看雪,但最愛的仍舊是豔陽高照的南方天。
因此她人剛從飛機下來,前往地下車庫時,就被迎麵吹來的冷風刮了個措手不及。
幽冷的地下車庫裡,尹白縮著肩膀,握著手裡的拐杖,抖擻著身體,不停地打著噴嚏:“哈啾!”
一旁的張鈺正在打開行李箱,把尹白的黑色羽絨服翻出來,連忙給她披上:“BOSS,都說錦城的天氣很冷的啦,讓你登機前就抱著羽絨服你不聽,下了飛機受涼了吧。到時候感冒可怎麼辦哦!”
尹白抖著手去穿羽絨服,嘴裡還有些不服氣:“錦城的天氣不是還沒有上京那麼冷嗎?誰知道下了飛機,這冷風比起上京還更加刺人!”
張鈺歎口氣,和尹白說:“這濕冷和乾冷怎麼能一樣呢?好了好了,快點裹好,一會車就來了。穿暖一點,彆感冒了!”
尹白深刻地理解,生病是多麼受罪的一件事。她連忙把羽絨服的拉鏈拉好,站在避風口,等著接她們的車開到麵前。
車子很快就來了,跟著接送司機一起來的,還有左靜幽的助理楊藝。
尹白覺得冷,上車之後就窩在後座裡,軟綿綿的不想開口。楊藝坐在副駕上,扭頭看向尹白,嘴上不停地和尹白解釋。
說什麼本來左老師也是要來的,可是拍戲太忙了之類雲雲。
尹白並不在意這些小事:“沒關係,我本來就是過來看看劇組運行得怎麼樣的。”說完之後,頓了頓想了句話把楊藝打發了:“我先休息會,有什麼事你和我助理溝通吧。”
尹白說著,讓張鈺把眼罩拿給她,自己靠在後座上就眯起了眼。
見她要休息,楊藝就壓低了聲音和張鈺交談。張鈺把一切事宜都安排好了,包括尹白入住的酒店,給劇組工作人員帶來的慰問禮物,還有準備的廚師和餐車等等等……
但要事先和楊藝溝通好時間,以保證不會擾亂劇組的工作。
兩人小聲交談了一路,車子開了一個半小時,總算是開到了影視城。
張鈺和楊藝把尹白送到了酒店,入住到了之前預定好的總統套房裡。在路上顛簸了一路的尹白,覺得腦袋暈得厲害,索性左靜幽還在拍戲,她就洗了個澡,美滋滋地睡了一覺。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尹白喚來酒店服務,隨便吃了點東西後,換了身衣服,提起拐杖領著張鈺就往影視城走。
張鈺讓司機把她們送到左靜幽的劇組,下了車之後,劇務很快就迎了上來,帶著尹白去找左靜幽。
尹白到的時候,左靜幽正在拍戲。她披了件黑色的羽絨服,站在攝影機前,抱著手臂回放之前拍攝的鏡頭,和身旁的男演員講戲。
導演和演員是兩種不太相同的身份,因此這時候的左靜幽看起來沒有那麼光鮮亮麗。她這次沒有頂著精致的妝容,而是隨意將頭發盤起,露出飽滿光潔的額頭,以及漂亮的美人尖。
幾近素顏的左靜幽戴著一副黑框眼鏡,手裡卷著一本劇本,聽著一旁男演員的建議,三不五時地戳戳下巴,一副認真聆聽的模樣。
尹白站在陰影中,看到左靜幽鬢角垂落了幾縷發,隨著她點頭的動作搖來晃去的,莫名覺得有種淩亂又精致的美。
這個人,還怪好看的。
難道這就是認真工作的人,最美麗?
尹白腦海裡起了無數個亂七八糟的念頭,心想有句話說的真對:勞動的人民最美麗!
那一頭,左靜幽已經和男演員溝通到位。左靜幽輕輕拍了拍台本,從容說:“再拍一條!”
隨著她一聲口令,整個劇組都動作了起來。尹白拄著拐杖,遙望著那一頭好像活過來的劇組,轉頭對劇務說:“先彆打擾左老師了,等她們拍完,我再過去吧。”
劇務覺得尹白這個資方大佬,還挺有人情味的,也不是什麼無理取鬨的大爺,於是開開心心地應了聲好。
尹白和張鈺在角落裡搬了個小椅子坐下,等左靜幽拍完今晚的戲份時,已經是晚上八點了。
天氣實在是太冷了,她們劇組的進度比預計要快很多,也不著急這一時半會。左靜幽想到還在酒店的尹白,就宣布放工了。
見劇組的戲都拍完了,坐在角落裡暗暗看了一晚上的尹白,這才領著張鈺走出來。
此時左靜幽還在回看之前的拍攝內容,聽到劇務說投資人來了,她才從鏡頭前抬頭,看向了劇務的方向。
隻見昏暗燈光下,穿著灰藍色大衣的尹白,戴了一頂黑色的針織帽,拄著拐杖朝她一步步走來。劇務和張鈺跟在她身後兩側,襯得此時出場的尹白,像是什麼了不得的道上任務一樣。
再加上這朦朧的打光,還真像那麼一回事。
左靜幽嘴角揚起了一抹笑,她放下劇本,裹著羽絨服朝尹白走了過去:“尹董怎麼過來了?”天氣這麼冷,她還以為尹白會一直呆在酒店,明天才會來劇組看看呢。
尹白迎了上去:“早到了,看你在拍戲,一直不敢打擾呢。”
尹白說:“你拍戲,好厲害的,演員挑的也好,現場感染力好強。我覺得可以,很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