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公公愕然,“這……不宣讀了?”
看小侯爺不像是不接受這一樁婚事兒的模樣,若他真不接受,連麵都不會見,大門都不會開,就算綁著來,也沒好臉色的吧?
他看向淩畫,“淩姑娘也有聖旨。”
淩畫微笑,“勞煩公公了,聽小侯爺的吧!這天的確是太熱了,我們自己看也一樣。”
趙公公:“……”
行吧!大喜的日子,你們最大,你們說了算。
於是,史上最簡單的賜婚便這樣最簡單地走了流程,趙公公親手將聖旨交給了宴輕和淩畫。
宴輕隨意地伸手接過,打開瞅了一眼,嗯,是賜婚聖旨沒錯,但除了他的名字他認識外,其餘的那些誇獎之詞,說的都不是他,他一句都不認識,不讓宣讀是對的,否則他的臉往哪兒擱?
許久不見陛下,陛下竟然會睜著眼說瞎話了。
他合上聖旨,轉頭見淩畫正耐心地看,他湊過去瞅了瞅,心裡又嘖嘖了一聲,“這聖旨上的字,你都認識嗎?”
淩畫似乎很是懂他的心情,抿著嘴笑著說,“我也不太認識,除了我的名字,這裡麵的每句話瞧著,說的都不太像我。”
什麼溫婉端莊,賢良淑德,謙恭斂讓,儀容無雙,一大堆的溢美讚揚之詞,她看的都心虛。她一點兒也不賢良,德行如何,不止她自己最清楚,彆人也都清楚,她的厲害是出了名的,誰惹了她,十倍還回去,太子若是在這,這聖旨宣讀出來,他第一個先笑死。
宴輕聽她這樣說,頓時一樂,找到了知音,“那就彆看了,收起來吧!名字對得上就行。”
“嗯。”淩畫點頭,將聖旨合上,遞給了身後的琉璃,“好好供起來。”
琉璃點頭,想著小姐費儘心思,如今總算是捧到了賜婚聖旨了,功夫沒白費。
趙公公被照例請進府中喝茶,看著坐在不遠不近距離隨意說著話的宴輕和淩畫,心中很是震驚,真沒想到,宴小侯爺酒醒後,對聖旨不但不推拒,還很是與淩小姐和睦相處投脾氣,不知在聖旨到來之前,淩小姐是怎麼收服這匹烈馬的。
他畢竟是皇帝身邊坐第一把交椅的大公公,心中雖然震驚,但麵上絲毫不顯,笑嗬嗬地說,“陛下說了,明日再進宮謝恩就是了,今日不必折騰了。”
宴輕斷然拒絕,“不去。”
趙公公神色一頓,試探地問,“小侯爺是不想見陛下?”
宴輕給出理由,“天太熱了,出門烤死個人,怕是還沒見著陛下,我先被烤焦了。”
趙公公:“……”
行吧,這樣的理由也很有說服力,反正每次小侯爺都有理由不進宮。
他看向淩畫,“那淩小姐呢?”
淩畫自然不能如宴輕一般任性,笑著說,“我明日一早就進宮去陛下和太後麵前謝恩。”
趙公公點點頭,很有說話藝術地提點她,“太後娘娘找去之前,陛下已下旨,派人去了安國公府,取消了指腹為婚的婚約,太後娘娘找去後,陛下很是痛快地答應了,大約也是覺得小侯爺與姑娘才是天作之合,陛下很樂意賜下這樁婚事兒。”
淩畫笑著頷首,很是承情,“陛下一向厚愛我,以後我更會儘忠職守,為陛下掌管好江南漕運,爭取讓國庫更加豐裕些。”
趙公公笑的見牙不見眼,“淩姑娘的本事,陛下最清楚了,以前時常說便宜了安國公府,沒想到,如今是便宜了自家人。”
陛下是太後親生的,太後的侄孫可不就是自家人嗎?
二人你來我往,笑著說了好一會兒話,宴輕百無聊賴地聽著,一句話沒插,顯然他不愛見趙公公,或者說,隻要是宮裡的人,他都不愛見,不過也還算比往日給麵子,沒直接麵都不見,或者兩句話就黑著臉打發走人。
往日來端敬候府傳話的人,都覺得來一趟是苦差,彆想得宴小侯爺的賞,能不被罵就阿彌陀佛了。
今日,趙公公喝了兩盞茶,臨走前,還得了兩個厚厚的大紅封。
宴輕自然從來不準備這個,也不會給賞,彆人也不敢挑剔他,但今日淩畫在,又是這麼大的喜事兒,管家見小侯爺心情雖然說不上多好,但也不差,便厚厚的找補了一番,大紅封包的很是實在。
趙公公笑的更開心了,宮裡的馬車回去,似乎還能瞧見他的笑臉在眼前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