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畫溫聲說,“從江北黑市到西北綠林,綿延幾千裡,盤根錯節,若真要派兵,也不是不行,但江湖會被攪動的腥風血雨,那些人多數是亡命之徒,一旦逼急了,可能會影響漕運鹽道等為陛下創收,沒有萬全的剿滅法子,輕易動不得。”
太後皺眉,“那就讓他們如此囂張下去?今日敢入京殺你,明日是不是就敢入宮殺陛下了?畢竟,你是為陛下做事兒,是朝廷的人。”
淩畫搖頭,“自然不會讓他們囂張下去,即便不掃平綠林,也要給他們點兒顏色瞧瞧,陛下不會容許有人在天子腳下如此囂張,朝廷肯定是要有動作的。”
太後聞言消了些怒意,“哀家聽說是兩批人?還有一批是什麼人?”
淩畫心裡斟酌了一番,“那批人不是江湖人士,是被人豢養的殺手,至於是誰派的,等給那四個人解了毒,有辦法讓死士開口,就能知道了。”
太後臉色難看,“京兆尹許子舟是個人才,陛下既然沒將此案移交給刑部和大理寺,讓他來查,也很好。”
淩畫點頭,自然很好。
太後擔心宴輕,又與淩畫說了幾句話,便放開她的手,催促她,“天色已不早了,既然他平安,哀家便不興師動眾了,就聽你的,不出宮了,你替哀家照顧好他。”
淩畫點頭,起身告辭。
孫嬤嬤知道她不跟去端敬候府看一眼,太後怕是依舊不踏實,便跟著淩畫一起出宮前往端敬候府。
出了皇宮,禦馬司的人已牽了那匹汗血寶馬等在宮門口,見到淩畫,禦馬司的掌事上前拱手,“淩小姐,這匹汗血寶馬您收好,陛下怕它初到端敬候府,不適應環境,讓喂養這匹馬的人先跟著去待幾日,待教會了小侯爺府中的人養馬,便再讓他回到禦馬司。”
顯然,陛下知道宴輕不喜歡宮裡賜人看著他,便沒說把養馬的人賜給他,免得他給人趕回宮。
淩畫笑著點頭,接過馬韁繩,伸手摸了摸汗血寶馬的頭,“勞煩了。”
禦馬司掌事睜大眼睛,“這匹馬性烈,沒想到見著淩小姐倒是很安分。”
淩畫開了一句玩笑,“大約它也喜歡長的好看的人?”
禦馬司掌事的愣了愣,連連恭維地點頭,“淩小姐說的是,咱們禦馬司的人都醜,怪不得它不大喜歡。”
禦馬司掌事將馬交給淩畫後離開,孫嬤嬤瞧著這匹汗血寶馬,十分震驚,“陛下將這匹馬給淩小姐了?”
淩畫搖頭,“是我給宴輕要的,他今日因我受了牽累受傷中毒,我不能讓他白被我拖累。”
孫嬤嬤唏噓,“陛下十分喜愛這匹馬。太子殿下也十分喜歡。”
淩畫笑,“小侯爺也會很喜歡的。”
孫嬤嬤笑開,“沒錯。”
琉璃也很喜歡這匹馬,躍躍欲試,對淩畫商量,“小姐,我能不能先騎騎?”
淩畫將馬韁繩遞給她。
琉璃很高興,翻身上馬,她剛上去,汗血寶馬忽然立了起來,一個撅子將她掀下了馬背,幸好琉璃功夫好,否則一準摔個四仰八拉。
她瞪著汗血寶馬,懷疑地轉頭看淩畫,“它嫌棄我醜?”
淩畫笑的不行,“大概是吧?”
琉璃不服,又上了兩回,汗血寶馬同樣將她掀下了馬背,她無力了,“我哪裡醜了?你這個臭馬!”
養馬的小太監連忙上前,“琉璃姑娘,在禦馬司,這匹馬誰都不讓上它的馬背。”
琉璃服氣,“那陛下呢?”
“這匹馬太烈,當初外邦進貢的時候說了,等訓好後再給陛下騎,但一直沒訓好。”
也就是說,陛下還沒騎過,就被淩畫要出來給宴輕了。
琉璃納悶了,“小姐,要不您試試?”
淩畫也好奇了,本來沒想騎,聞言,牽了馬韁繩,翻身上馬,她上去後,坐的穩穩的,汗血寶馬沒有一點兒不高興,還回頭蹭了蹭她的腿。
琉璃:“……”
養馬的小太監看的十分驚奇,“這馬通人性,果然很喜歡淩小姐。”
淩畫摟了一下馬脖子,笑著說,“行吧,我就騎它去端敬候府好了。”
琉璃騎不上,隻能眼饞地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