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陽從酒坊裡出來,看到地上一堆鳥屍,差點兒頭皮都炸起來,“小侯爺,您也太無情了,這些可愛的小東西,怎麼能被您這麼對待?若是小鸚知道您這麼殺它同類,它死也不給您唱歌了。”
宴輕用彈弓敲他腦袋,“它們吃海棠果,就該這個下場。”
端陽默了,“這棲雲山,滿山的海棠,海棠果不計其數,到了秋天,也用不過來,得落地成泥吧?”
淩畫在一旁說,“不是,海棠果不止可以釀酒,還有食用和醫用的價值。海棠樹的根、花和果實均可以入藥。《本草綱目》中記載:酸,甘,平,無毒。主治泄痢。入脾、胃二經,調理腸胃,治療脾虛等。”
端陽睜大眼睛,“這麼有用的嗎?”
“是。”淩畫點頭,“熟透時,還可以做糕點,是百味齋最有名的一道海棠蒸糕的主要材料。一碟百兩銀子。”
端陽唏噓,“那真是太有用了。”
他給小侯爺買過幾次百味齋的海棠蒸糕,可不就是一碟百兩銀子嗎?
他看向宴輕,“小侯爺做到對。”
這些鳥雖然可愛,但也太禍害海棠果了。
琉璃走了出來,點破淩畫對宴輕有多寵慣,接過話,“小姐特意養這些鳥,從來不讓人打,是因為,他們可以給海棠樹捉蟲子。”
端陽:“……”
宴輕:“……”
他看向淩畫,“是這樣?”
淩畫瞪了琉璃一眼,對宴輕微笑,不敢再說你怎樣都好的話,怕再被他抓住把柄,“棲雲山多的是鳥,隻打這一回,無礙的,鳥類繁衍,比人類快多了。”
琉璃:“……”
行吧!您為了男人,都這樣說了,她還說什麼?她再說就不止被瞪一眼了。
琉璃轉身又走回了酒坊。
端陽默默地找了個筐,將一堆鳥屍裝走,去了廚房。
宴輕扔了彈弓,似笑非笑地看著淩畫,“你以前玩彈弓,都用它來做什麼?”
淩畫覺得她又不太妙了,他這個表情就會讓她覺得你完蛋了,她捏捏耳朵,“我力氣小,就隨便玩玩,畢竟,我笨,沒有你這麼好的準頭。”
宴輕將彈弓扔給她,“你來打,我瞧瞧,你怎麼玩?”
淩畫接住彈弓,從地上撿起一顆小石子,放在彈弓裡,拉弓,石子飛了出去,打到了不遠處的樹乾上,“啪”的一聲,又落在了地上,連樹乾的皮都沒傷到。
宴輕嘲笑,“就這個螞蚱勁兒?”
淩畫點頭,“嗯,本來我手腕子也沒什麼力氣。”
宴輕看了一眼她纖細的手腕,也就跟玉米杆那麼粗細,他收回視線,身子向後一靠,靠在椅背上,懶洋洋地說,“我習武練劍時,我武藝師傅讓我每天打鳥。打不著,不給飯吃,打不死,也不給。”
淩畫心想怪不得呢,“是已故的戰神大將軍張客嗎?”
“嗯,就是他。什麼戰神?他就是一戰瘋子。”宴輕撇嘴,“做夢都打仗,有一次把師母給殺殺殺的喊著踹到了地上,師母讓他跪了一天的搓衣板。”
淩畫聽的好笑,“他怕夫人啊?”
“嗯,怕著呢。”宴輕不知想起了什麼,盯著淩畫看,“你嫁給我,會在嫁妝裡帶著搓衣板嗎?”
淩畫立即保證,“不帶。”
她敢說帶,他估計就要悔婚了。
看來張夫人的嫁妝裡帶著搓衣板。
宴輕很滿意,“你還算識時務。”
他收回視線,慢悠悠地自言自語,“你怎麼這麼識時務呢,”
語氣遺憾。
似乎她隻要有一點兒不識時務,他就有理由不娶她了。
淩畫憋著氣,溫溫柔柔地說,“識時務有什麼不好呢?你看,我沒人娶,隻能嫁你,為了把自己嫁出去,我也得識時務啊。”
宴輕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在他臥蠶處落下一片剪影,他語氣意味不明,“你是沒人娶嗎?”
許子舟藏著的心思,他又不是傻子,才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