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落點頭,“蘇楚從獵場闖進了棲雲山,說要見主子,不過……”
“還是我來說吧!”宴輕接過話,看著淩畫,“他說要見你,我說讓他陪我玩一會兒,就帶他來見你,我跟他玩了一局彈珠,他似乎有點兒笨,我的彈珠來來回回進出將軍府三次,他才進了將軍府一次,慢死了,一看小時候就沒玩過,當然,長大了好像也沒玩過,黑十三莫不是把他管成了個傻子?”
淩畫:“……”
在她的認識裡,蘇楚雖然不是聰明絕頂的那種,但也絕對不傻,否則從他哥哥手裡騙不出來溫家倒賣軍糧的單據給她。
宴輕又說,“而且,他還結巴。”
淩畫:“……”
她的認識裡,蘇楚不結巴啊。
她看向雲落。
雲落有點兒一言難儘地點點頭,“從見到小侯爺後,蘇楚就結巴了。”
淩畫默了默。
宴輕又給自己倒了一盞茶,喝了一口,慢悠悠地說,“我答應帶他來找你,都走到門口了,他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突然又反悔了,轉身就跑了。”
他搖搖頭,一臉孺子不可教,“做事兒半途而廢,什麼毛病!”
淩畫了解了個大概,大致明白了今兒發生了什麼事兒,她順著宴輕的話問,“他為什麼突然反悔?”
宴輕眸子閃了閃,撇開臉,“雲落你說。”
雲落試探地問,“小侯爺,要說詳細點兒,還是一言帶過?”
宴輕瞥了他一眼,“我怎麼知道?你往日都是怎麼跟你的主子彙報消息的?用我教你?”
雲落懂了,極儘詳細地將當時在門口宴輕與蘇楚的對話對淩畫說了一遍,一字不差。
淩畫聽完,坐直了身子,伸手扯過宴輕的衣角,搖了搖,笑著說,“哥哥,我該表揚你,你做的真對,在外人麵前,就該像這樣維護我們倆的麵子。”
宴輕身子一僵,轉頭瞪著她,“你又胡喊。”
淩畫溫柔地笑,“也不算胡喊,你比我大,是該有個……嗯……愛稱。”
宴輕扯回自己的袖子,騰地站起身,“再敢胡喊一次,就悔婚。”
淩畫:“……”
這威脅實在是太有殺傷力了!
她以後不敢再喊了。
她委屈地看著宴輕,“那你讓我喊你什麼啊?”
“我有名有姓。”
淩畫睜著水眸,控訴,“你見誰家的未婚夫妻,馬上就要大婚的未婚夫妻,連名帶姓一起喊的?最少也要喊個宴輕哥哥的。”
宴輕渾身不得勁,“你能跟彆人比嗎?”
淩畫仰著臉看著他,“你的意思是,我的未婚夫是撿來的,跟彆人比不了嗎?”
宴輕:“……”
他這個未婚夫,是自己撞上來的,換句話說,站在她的位置上,也可以說是她撿來的。
他似乎被噎住,一時無言。
淩畫忽然任性地重新拉住他,不過這回拉的是他的手,死死地抓住,“我不管,你不讓我喊哥哥,就讓我換個稱呼,比如,你有表字?讓我喊表字?”
宴輕低眸,眼底湧上一抹沉色,“我沒表字。”
淩畫忽然想起他似乎明年才及冠,她泄氣,“對,你明年才及冠,自然還沒有表字。”
端陽在一旁的犄角格拉裡蹲著聞言忍不住小聲說,“小侯爺有表字的,是侯爺臨終前給起的,說是及冠再用。不過,小侯爺說及冠也不用。”
淩畫抬眼看宴輕。
宴輕臉已經沉了,轉向端陽,“要你多嘴!”
端陽連忙縮回了腦袋。
淩畫見宴輕的情緒似乎不太好,她機敏地收回任性,立即識時務地妥協,語氣溫軟地哄他,“好啦好啦,你不樂意我喊彆的,我還是喊你宴輕好了。”
她慢慢地鬆開手,笑著問他,“你餓了嗎?餓了就讓人開飯,到了吃飯的時辰了。”
宴輕盯著她含笑的臉,頓了片刻,轉過頭,沒什麼情緒地“嗯”了一聲,“餓了,開飯吧!”
淩畫笑著吩咐了下去。
心裡想著,任重而道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