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輕點頭,靠在了一棵樹乾上,忽然不瞞地說,“你到底還要在這片山上轉多久?我走不動了。”
淩畫停住腳步,很是懷疑地回頭瞅了一眼,“也沒走多久吧?頂多就一裡地,才轉了小半個山。”
宴輕的體力這麼不好的嗎?他騎著老虎追鹿群,不是追了八圈嗎?大晚上不回府在街上亂晃時,不也是能走好幾條街不說累的嗎?
宴輕看著她說,“反正我就是走不動了,不想走了。”
淩畫好脾氣地說,“好,那就不走了,咱們回去?”
宴輕反問,“回去不也得走路?”
淩畫:“……”
他什麼時候這麼不愛走路的嗎?
她問,“那歇一會兒?”
宴輕看看左右,“這裡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有什麼好歇的?”
淩畫默,的確沒有坐的地方,除非上樹去坐樹乾上歇著,她以前也有過,但如今……
她看著宴輕身上穿著她給他做的衣裳,若是爬上樹的話,沒準衣裳就刮破了,總歸是自己一針一線縫的,有點兒舍不得,她試探地問,“那我背你回去?”
她貌似背不動他吧?
宴輕果然嗤笑,“你能背得動我?”
淩畫看著他雖然瘦,但是個子高,胳膊長腿長,她雖然在女子中不矮,但也差了他一大截,細胳膊細腿,她又沉默了,“不能。”
宴輕看著她,發出靈魂的質問,“所以,你為什麼非要拉著我跟你一起走這片山?而且還不帶著雲落、端陽。若是帶著他們兩個,也能背我。”
淩畫深吸氣,“你不覺得咱們兩個在海棠花雨下漫步,很浪漫嗎?”
宴輕看神經病一樣地看著她,“浪漫是個什麼東西?”
淩畫:“……”
她扭開臉,忽然不想搭理他。
她的設想本來是與他一起在海棠花雨下談風談月談天說地談情說愛,你儂我儂,甜言蜜語,可是設想隻是設想,現實與設想完全沾不上邊,這一路上,這些都沒有不說,他問她賺這麼多錢做什麼,錢都花在哪裡了,且還一問再問,問的她差點兒噎住,她不覺得宴輕是沒事兒問這個。生怕哪裡一個回答不好,就踩了他鋪的地雷。
畢竟,蕭枕的事兒她真不敢讓他知道。
宴輕是一個有原則的紈絝,哪怕他報複太子,要沈怡安的弟弟跟著他一起做紈絝,但也絕對不會參與皇子們爭皇位的血雨腥風裡去。
她扶持的人是蕭枕,這事兒不嫁給他之前,她不敢說,就算嫁給他後,她也打算瞞著他,他樂意做紈絝,隻做紈絝就好,她與蕭枕的恩,與蕭澤的仇,都與他沒關係。
“你這是什麼表情?”宴輕解讀淩畫這扭開臉的動作和鬱悶的神色。
淩畫背過身子,忽然很是氣惱地說,“浪漫就是談情說愛,你不會的話,多看點兒畫本子行不行?”
好好的風景,明明可以風花雪月,都被他給破壞了。
宴輕:“……”
他被氣笑了,“你覺得我需要談情說愛?”
淩畫轉身就走,氣衝衝地扔下一句話,“那你就在這裡待著吧!我不管你了!”
不跟她談情說愛的人,不配她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