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依舊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
他伸手摸了摸軟墊子,像是棉花做的,隻能摸出是棉花,但摸不出這墊子到底有多厚。
他站起身,沿著黑漆漆的地方四下摸,摸了半天,忽然摸到了一個軟軟的黏糊糊的東西,那東西怪叫一聲,很是淒厲,宴輕嚇了一跳,鬆了手。
他剛鬆手,又不甘心地抓住,一連捏了幾次,那東西頓時鬼哭狼嚎。
宴輕喊了一聲,“淩畫?”
沒人回答。
於是,宴輕繼續捏著這東西摸索,發現這東西不知道是什麼製成的,不太大,但會發出聲音,在它的上方,有一根細繩拴著,他抓住那根細繩,扥了扥,沒扥動,上方傳來拉力。
宴輕隨手將這東西向線繩拉力的方向擲去,隻聽“砰”的一聲,不知道砸到了什麼,上方傳來一聲痛呼,這一聲是人聲。
宴輕彎唇笑了一下,繼續四處摸索,很快,他就順著牆壁摸索出了一條路,順著路走不遠,忽然上方掉下一個東西,這東西不小,一團黑,隨著它落下來,也帶來了一點兒光亮。
宴輕伸手接住,低頭一看,是一個臉上都是血的人頭,他一哆嗦,差點兒脫手扔了。
不過他覺得,這裡不可能有真人頭,於是,細細地拿著這人頭看,發現是個很逼真的人頭,不知道用什麼做的,很像是真的,在這人頭的頭頂上,有一顆小小的夜明珠,光亮就是從這顆夜明珠上散出來的。
宴輕從這顆人頭的上麵將那顆小小的夜明珠摳了下來,然後拿著他照亮,這才看清了他落身的地方,是一個暗室模樣的屋子,牆壁上刻畫著各種厲鬼的畫像,有一扇門,在厲鬼張開的大嘴處。
他走過去,將門打開,一陣陰風吹來,一個吊死鬼在門外,看起來嚇人的很。
在吊死鬼的後麵,立著一個人,是一個美人,美的眉目如畫,他認識。
宴輕被氣笑了,揮手推開吊死鬼,一把扣住淩畫的手腕,“故意嚇我?”
淩畫歪著頭看著他笑,“那你被嚇著沒有?”
宴輕點頭,“嚇著了。”
淩畫不相信,“你還用軟娃娃打人呢,半瘋子被你剛剛給揍到臉了,他最在意自己的那張臉了,被你揍了之後,一生氣就把我扔了下來,說他不陪你玩了。”
淩畫一臉可惜地看著他,“否則這鬼城還有很多很好玩的關卡呢,你也不至於在這裡就看見我,可以自己一路新奇地體驗過去,我會在外麵的門口等著你。”
宴輕揚眉,“那你叫他出來,我給他道歉?”
淩畫笑,“沒用的,他已經走了。”
宴輕低哼,“剛剛就是他伸出手要揪我頭發?”
淩畫笑著點頭,“他動作很快了,沒想到還是被你抓住了,以前雲落和琉璃玩,都被他揪了一根頭發呢。”
“你呢?”
“他不敢揪我的。”淩畫道,“她知道我最愛惜自己的頭發,掉一根,我就給他剃禿子,扔去和尚廟做和尚。”
宴輕目光落在她頭發上,一頭青絲如綢緞一般,的確漂亮極了,怪不得她愛惜,“你說的這個半瘋子,是個什麼人?”
“是喜歡鑽營奇淫巧術的怪才,我這個樂園,就是找他建的,後來他就留下在棲雲山。”淩畫小聲說,“悄悄跟你說,皇宮的密道,就是他祖上建的,不過落成之日,他的祖上被先祖給殺了,我遇到到他時,他得罪了人,也正被人追殺,我救了他,他就跟我來了棲雲山。”
“所以說,他手裡有皇宮密道的圖紙了?”宴輕問。
淩畫搖頭,“太祖修建皇宮密道時,用一批人修了十年,那批人期間從沒出過皇宮,沒回過家,那時候他還沒出生,有什麼圖紙?”
她低聲說,“不過,若是帶他去皇宮,他是能找到密道的。”
宴輕看著她,“所以,你留一個能破解皇宮密道的人在身邊,不怕陛下殺了你?”
淩畫小聲說,“不讓陛下知道唄。”
“那你告訴我做什麼?”宴輕不太樂意了,“我也不想知道這個。”
淩畫反拉住他的手,笑吟吟地說,“咱們快大婚了,夫妻一體,我告訴你是應該的。”
宴輕很想甩開她的手,不過看到前方黑漆漆的鬼城,夜明珠的照亮下,看起來不是冒著綠光就是血紅血紅的,似乎還有惡鬼的影子飄動,他頓了頓,到底沒甩開她。
淩畫察覺了,對他笑,“宴輕,你怕鬼呀?”
宴輕咬牙,“不怕。”
淩畫捏捏他手指,若不是他手指在大夏天裡一片冰涼,手心都是涼汗,憑著他剛剛一係列都不像是怕鬼的表現,她還真信了。
這個人原來怕鬼,那他是怎麼做到天天半夜在大街上走夜路的?真是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