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一點,沈怡安是利用他擺脫東宮的盯視。
雖然他也不會讓沈怡安投靠東宮,但也不希望堂堂帝王被臣子利用。
沈怡安是聰明人,昨兒就料到布今日這一局坑蕭澤的同時會讓陛下對他懷疑,所以,一早就有應對之策,他跪在地上請罪,“陛下恕罪,臣前日聽到下麵人稟告,黑十三的人在京外三十裡地有過出沒,基於他敢帶著人在京城刺殺淩小姐,臣以為,下官奉命對付綠林,他們喬裝一番來刺殺臣或者彆有目的企圖阻攔臣對付綠林,也不無可能,所以……”
他頓了一下,自覺失職,“臣沒想到,他們原來不是來對付臣,而是潛入大理寺銷毀關於綠林的卷宗,讓臣拿綠林束手無策……”
皇帝聽到這裡一愣,“怎麼回事兒?”
不是東宮的人嗎?怎麼當真有綠林的人?潛入大理寺銷毀關於綠林的卷宗?
沈怡安抬起頭,對皇帝解釋,“剛剛是有一批綠林的人,潛入了大理寺,幸好發現的及時,才沒損失太多,臣隻顧著帶人去我府邸了,沒想到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會有賊子潛入大理寺的典藏閣,不過好在,拿住了兩人,如今收押在大理寺天牢。”
皇帝騰地站起身,“可審問了?”
沈怡安搖頭,“臣還沒來得及,先進宮向陛下請罪。”
皇帝此時倒是打消了對沈怡安算計東宮的懷疑,想著看來確實是湊巧弄錯了,他沒提東宮的事兒,顯然真以為是綠林的人,他是文臣,不是武將,看不出東宮暗衛的路數以為是綠林的人盯上他也正常,是他過於疑心了。
皇帝沉下臉,怒道,“朕不怪罪你,你現在就回去,審問那兩個賊子,一定要查清綠林的底細,他們真是太囂張了。京城之地,豈容他們作亂?”
沈怡安應是,站起身出了禦書房。
綠林的人自然是有,天牢裡那兩個剛剛拿到的人自然也是真的,不過今日的戲,卻是他昨日就做下的,今日他挖坑算計太子,自然要做首尾和埋坑,總不能讓陛下懷疑他,把自己也埋進去。
兩日前,綠林的人的確是在京外出沒,似乎在找什麼人,而昨兒淩畫料到今日禦史台會彈劾他和宴輕,所以,讓他借力打力,悄悄放出消息,大理寺天牢內關著黑十三的弟弟,今日果然綠林的人就闖大理寺了,被他拿住了兩人,正好給陛下交差。
沈怡安走出宮門,心下還感慨,這一局,是他親手布的,但其中關鍵的點,還是靠了淩畫。環環相扣,走一步看十步,不愧是淩小姐。
他走出宮門的同時,溫家的溫行之也得到了大理寺那邊拿住了綠林人的消息,他在窗前靜站片刻,攸地一笑,“京中真是臥火藏龍。”
一個許子舟,一個沈怡安,怪不得讓太子眼饞。可惜,如今一看,太子一個也沒得到。
至於淩畫得沒得到,如今顯而易見。
溫行之撚了一下手指,對身後吩咐,“把衡川郡大水,受災千裡的消息,讓人送去東宮。”
他身後,立著影子一樣的人,聞言應了一聲,悄無聲息地出了房門。
於是,半個時辰後,東宮太子蕭澤顧不上怒了,震驚地看著下臣得來的消息,驚駭地問,“哪裡得來的消息?準確嗎?”
下臣點頭,也急的頭皮都快掀飛了,“回太子殿下,是幽州溫家的長公子讓人遞進來的消息,應該不是無的放矢。”
蕭澤睜大眼睛,難以置信,“溫行之?”
他不是一直以來,不理會他的嗎?他娶溫夕瑤三年,也沒見過溫行之一麵,他和溫夕瑤大婚時,他都沒出現。
他定了定神,“溫行之怎麼說?”
下臣看了蕭澤一眼,“溫家長公子說,太子殿下若是還想繼續坐在儲君的位置上,衡川郡大水背後的那些事兒,就不能被揭露出來,讓太子殿下自己看著辦,此事彆指望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