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揚見他點頭,便將他帶去了淩畫的院子。
淩畫的院子起名玉蘭苑,自然是種滿了玉蘭花,如今正是夏季,玉蘭開花的季節,一院子的珍品玉蘭,很是可觀。
她不在,院子裡也沒什麼人,相比淩家仆從來回在外院走動,這裡反而頗為靜謐清淨。
院子裡有兩株海棠樹,支撐起了一個涼棚,樹下擺放著桌椅,不遠處有一架秋千。
宴輕走過去坐在秋千上,秋千輕輕晃起來。
淩雲揚背手立在一旁,笑著說,“七妹小時候最喜歡讓我推著她蕩秋千了,她的性子其實調皮的很,不坐在秋千上,非要站在秋千上,我有一次沒把握好力道,她一下子從秋千上甩了出去,我當時都快嚇死了,幸好她在自己被甩出去前,先用手捂住了臉,否則那一次摔的那麼狠,她非破相不可。”
宴輕看著他問,“那你挨揍了嗎?”
“挨了啊,我祖父那時候還活著,差點兒沒打死我。”淩雲揚唏噓,“她足足養傷了半年,才把身上的傷疤去掉,幸好我們淩家不缺錢,給她弄了天下最好的去除疤痕的藥,否則啊,她胳膊上腿上都得落疤。”
宴輕想想淩畫的細胳膊細腿,就差說還挺結實,隻摔傷,沒摔斷,“那她長教訓了嗎?”
“長了。”淩雲揚也找了把椅子坐下,吩咐人倒一壺茶來,對宴輕說,“我七妹那個人,她最是長記性,從小到大,彆的可能都變了,唯獨一樣沒變,就是十分有記性,絕對不會在一個地方摔兩次,後來,她再也不站在秋千上玩了。”
宴輕問,“那時候她幾歲?”
“七歲吧!我不太記得了。”淩雲揚回想了一下,還是沒能想起來具體幾歲,“反正,她雖然摔的那麼慘,一聲沒哭,不過也沒跟祖父給我求情,讓我被揍的在床上躺了十天,她理直氣壯地說我若不是一不小心,根本就不會摔了她,讓我挨揍跟著她一起養傷理所當然。”
宴輕忽然說,“家裡兄弟姐妹多了,是不是十分有趣?”
“是啊!”淩雲揚點頭。
宴輕沒體會過兄弟姐妹多是怎樣熱鬨相處的,但聽著淩雲揚說起淩畫小時候來,便覺得挺有趣的。
有人沏來茶,淩雲揚自己倒了一盞,遞給宴輕一盞。
宴輕用腳支住秋千,端著茶喝,這茶是好茶,但自然沒有淩畫那一手好茶藝,他問,“她是不是會很多東西?”
淩雲揚也端著茶喝,“是啊,七妹會的東西可多了,我跟你說,她沏得一手好茶,能將茶沏出各種的花樣來,這還不算,什麼茶她都會沏,普天下的茶,她都了解的頭頭是道,不止茶,琴棋書畫,就沒有她不精通的,這都得益於大伯母,大伯母實在是太嚴厲了,從小到大都押著她安排各種課業,就連祖父求情都不管用,大伯母就是要將七妹培養成名門閨秀。”
宴輕是聽說淩夫人出了名的嚴厲,淩畫也說過,她小時候連看畫本子的時間都沒有,夜裡偷偷熬夜看。
淩雲揚感慨,“若是淩家沒出那事兒,大伯母還活著,七妹沒準還真能成一個名門閨秀,如今嘛,她即便再有閨秀的樣子,這滿京城誰還當她是大家閨秀?真是可惜了大伯母一片慈母之心。”
宴輕不置可否。
二人喝了兩盞茶,坐著閒聊了半個時辰,起身離開了淩畫的院子,去了淩雲揚的院子找秦桓。
秦桓其實十分想見宴輕,想跟他負荊請罪,但是一直沒出府,自然也見不著他,上一次他鼓起勇氣跟淩畫提了提,淩畫很關愛地跟他說還是彆去了,宴輕氣沒消呢,若是他出現在他麵前,他指不定就扔給他絕交兩個字,於是秦桓嚇的沒敢主動去找宴輕。
這一回,納吉之日,聽說宴輕竟然提著對雁親自上門了,他幾次抬腳,還是縮了回去,今兒大喜的日子,他可彆去討人厭了,惹宴兄不快了,還是好好貓著看書吧。
不過秦桓沒想到,宴輕主動找他來了。
他正埋頭讀書,眼前落下一個人影,那人修長的手敲了敲他麵前的桌麵,他抬起頭,一看是宴輕,徹底呆住,難以置信,“宴、宴兄?你怎麼來了?”
才多久沒見,他怎麼覺得麵前這個人,似乎更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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