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細雨說話不避諱趙江,這張趙江一下子提起了心,能坐到戶部尚書的位置上,趙江自然不是個傻的,說一句老奸巨猾都不為過,否則也不能做了六個部門裡油水最多的戶部尚書。
他是當今陛下還是太子時東宮潛邸的人,陛下登基後,二十年裡,他坐到了戶部尚書的位置上。
所以,他是陛下的人。
陛下在他臨出京前雖然沒有特彆的囑咐交待什麼,但是他心裡清楚,將二殿下派了與他一起,到了衡川郡,拿主意的人是他。因陛下說了,讓二殿下協同他一起。協同這兩個字,就說明了陛下的心思。
可是如今……
趙江仿佛發現了蕭枕掩藏在平平常常外表下的大秘密,而蕭枕也不在乎他的大秘密在他的眼前暴露。
他後悔的感覺一下子鋪天蓋地而來,想著他莫不是不自知地已卷入了爭儲的風波裡?他小心翼翼一直傍著陛下的大腿,在朝中不站隊,隻站陛下,忠心耿耿,可是如今,誰能來告訴他?他眼前這是在發生什麼事兒?
若是早知道,他一定不請旨親自去衡川郡賑災,寧可不放縱心裡的野心再升一步入內閣。
蕭枕餘光瞧見趙江臉色變幻,也不搭理,這一路上機會多的是,去了衡川郡後,日子還長的很,他不急於一時半刻。
自小,無論是淩畫的外祖父王晉告訴他要學會忍字,還是後來,淩畫時常在他跳腳時對他說的忍字,他不停地將這個字在心底烙印再烙印,十年下來,以至於今日,他雖然不必忍了,但也學會了沉住氣。
他要讓趙江先沉不住氣,攻人攻心,他才能收服他,畢竟,收服他,比殺了他,要有益處的多。
半個時辰後,廝殺結束,在蕭枕故意放人下,東宮一個活口渾身是傷地離開。
蕭澤淡淡地看了一眼那活口離去的方向,吩咐,“繼續趕路。”
隊伍重新修整出發。
趙江心情複雜極了,開弓沒有回頭箭,他已經奉旨出京了,便回不去了,更不可能現在就上折子稟告陛下剛剛發生了什麼,他沒法告太子蕭澤的狀,更沒法揭穿二殿下蕭枕的麵目,隻能跟著蕭枕繼續往衡川郡走。
從這一刻起,他知道,他已被蕭枕掌控在手,或許,這一路上,他都得聽蕭枕的,到了衡川郡,大概也得聽他的,以後……怕是也要上他這條船。
東宮內,蕭澤一直等著消息。
天明十分,一人渾身是血地回到東宮,跪在地上,對蕭澤沉痛地稟告,“殿下,二殿下蕭枕……他、他……”
“他怎樣?”蕭澤看著這名精衛,已成了一個血人,幾乎認不出本來模樣,瞬間升起不好的預感,提起了心。
這人艱難地吐出一句話,“他身邊有大批高手護衛,殺不了,殿下派去的人,隻活了卑職一人回來。”
這人撐著一口氣說完,失血太多,昏死了過去。
蕭澤又驚又怒,蕭枕什麼時候身邊有大批高手了?他出京帶了大批高手?是他自己的人,還是父皇給他的人?不、沒聽說父皇給他人手。
那麼就是他自己的人了?
他雖然派去殺蕭枕的人不多,但是東宮的精衛,都是一頂一的高手,如今派出去的人就活了一個回來?他很難不懷疑,就是蕭枕留給他一個報信的回來。
好!好一個蕭枕!
他一直裝的真是好!
蕭澤怒極,攥緊拳頭,喊來薑浩,指著地上昏過去的暗衛道,“你說,要如何才能殺了蕭枕?”
他東宮的頭部暗衛早已經派出去了,如今派出的這一批精衛已折了,蕭枕根本就不像他表現的那樣好殺無害,接下來,他務必要做到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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