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輕挑眉,“我何必什麼?”
雲落指出,“許少尹都說了如今對主子沒心儀了。”
宴輕翻白眼,“我是因為他對你家主子心儀,就拉著他聊天的人?我有這麼閒?”
“那您是?”雲落看著他。
宴輕撚著手指,閒閒散散地說,“我就是單純地覺得跟他聊天挺有意思的。許子舟是個十分有意思的人。”
明明鬱悶,但自我消化,明明快崩潰了,還麵不改色,明明喜歡還沒放下,卻偏偏一臉坦然地恭喜他。
這樣的人,難道沒有意思嗎?他覺得挺有意思的。他就喜歡看他繃著表情用平靜尋常的語氣跟他聊不樂意聊的天。
雲落:“……”
原來您喜歡把您的快樂建立在彆人的痛苦之上。
這套路他從小就熟悉,這不是主子慣常會做的事兒嗎?
那些年,她看著秦三公子鬨騰,就越想欺負他,明明知道自己肯定不會嫁他,沒了夫人在世,她就如脫韁的野馬,打定主意早晚有朝一日會退婚,但還是如貓玩耗子一般,十分有興致地看著耗子怎麼蹦躂也蹦躂不出貓的手掌心,隻有她時機成熟悔婚,絕對沒有他跳騰兩下就滿足他的。
雲落也佩服了,“您跟主子很像。”
宴輕頓時炸毛了,“誰跟她很像了?”
她嬌氣,做作,扭捏,小氣,挑食,愛美,小心思多,愛算計人,心眼小,報複心強,吹毛求疵,苛刻,不討喜。
這些他都沒有!
雲落後退一步,很強求生欲地連忙認錯,“是屬下說錯話了,您跟主子,一點兒也不像。”
隻不過,就是您與主子有很多共同點,緣分可以說是妙不可言罷了。
宴輕見雲落如此識時務,總算收起了詐起的毛,哼了一聲,“雲落,你要明白你如今是誰的人。”
雲落立即表態,“屬下雖是主子的人,但從主子將屬下給了小侯爺之日起,一日不收回成命,屬下一日都是小侯爺的人。”
宴輕覺得這話還算妥帖沒毛病,於是放過了他。
雲落果斷地閉了嘴,也不想跟宴輕再說話了。
但是宴輕還是很有興致聊天,一邊往回走,一邊對雲落問,“她在外人麵前,很不一樣嗎?”
雲落眨眨眼睛,“是吧?”
主子一人有千麵,見什麼人說什麼話,對待什麼人,都有不同的應對方式,她哄小侯爺,那也是因為瞅準了小侯爺吃這一套,才會如此,若是小侯爺不吃這一套,她估計立馬就會轉變方式和策略,絕對不會讓小侯爺背地裡這麼說她。
不過,若是主子知道小侯爺的眼裡心裡是這麼說她一大堆的糟點,她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畢竟,她一直致力於在小侯爺心裡刷好感度的,就如今他看來,好像沒刷到什麼好感度,但絕對是能讓小侯爺記住她這個人不會忘了她的。
這該是好還是壞?他也不太知道,搞不懂。
小侯爺本來就是個難懂的人。
“她在許子舟麵前,一定是極好的了。”宴輕想了想,怎麼也想不出來,畢竟,她沒有見過淩畫在外人麵前的樣子。
唯二的兩次,她遇到他的紈絝兄弟們,也就是打個招呼,含笑說兩句話的事兒,看不出與彆的女子有什麼不同尋常來。若非要挑剔,那就是彆的女子見了男人就眼神躲閃不敢多看但還想看扭扭捏捏偷偷看,她不同,她看人時眸子很清澈清淩淩的,似乎不藏什麼東西,很坦然。
雲落也不知該怎麼跟宴輕形容主子在外人麵前的模樣,隻道,“以後小侯爺與主子大婚後,若一起出入,見多了外人,應該就知道了。”
在外麵不同的人眼裡,主子都是不同的,不單單是一個許子舟。
宴輕點頭,提著石子一邊走一邊玩,音調懶懶的,“我也不是多想知道她。”
雲落不接話。
宴輕總算安靜了,一直回到端敬候府,進了府門,往內院走,他才丟出一句,“今兒的事兒,不準告訴她。”
雲落已經習慣,點點頭,“是。”
宴輕滿意,回了自己的院子,進了屋子,躺回自己的床上,毫無負擔地睡了個回籠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