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畫喊了人泡茶來,倒了一盞,遞給宴輕。
宴輕躺著接過,微微側頭,喝了兩口,便將茶盞放下,又重新閉上了眼睛,耐不住困意,轉眼就睡著了。
淩畫看著他好笑,想著她家裡的椅子,大約是實在太舒服了,不知這一回他沒喝酒能睡多久,還會不會心大的睡到半夜再醒來後回府?
淩畫自己也歪在一側的另一張躺椅上,便那麼歪著頭看著宴輕,看了一會兒後,也閉上眼睛,不知不覺又睡了過去。
宴輕這一回沒睡多久便醒了,睜開眼睛,正看到淩畫躺在他身側另一張躺椅上睡的正香,他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緩緩坐起身,腳步很輕地出了湖心亭。
前方宴席已散,禮部的人已出了淩家。
聘禮抬了大半日,還沒抬完,淩雲深送走禮部的人回到二門,便見宴輕從裡麵走出來,他一笑,“妹婿,你怎麼出來了?七妹怎麼沒送你?”
“她在湖心亭又睡著了。”宴輕想著得累成什麼樣兒,才會又睡著。
淩雲深點頭,對他詢問,“天色還早,妹婿若是不急著回府,去我的院子裡喝一盞茶?我們聊聊你再回去?”
宴輕不太想跟淩雲深聊天,但大舅兄相邀,他也不能拒絕,便點點頭,同意了。
淩雲深笑著帶宴輕去了他的院子。
淩雲深是個聰明的人,知道淩畫先瞧上的宴輕,又千方百計費儘心機地算計著嫁給他,所以,他自然不會做討人嫌的事兒,將宴輕邀請到自己的院子裡後,親自沏了茶,便與宴輕隨便聊起了淩畫小時候的事兒。
淩雲深口中的淩畫與淩雲揚口中的淩畫不同,淩雲揚與宴輕提起淩畫時,多提到他小時候幫著淩畫怎樣躲避家裡長輩和淩雲深的監管,二人怎麼在她娘安排的繁重課業下偷玩偷看畫本子等,而淩雲深則著重說小時候淩畫都學了什麼課業,都是怎樣學的,學的好與壞等等。
雖然他有時候也覺得大伯母對七妹分外嚴苛,家裡的那些妹妹,唯獨她過的最是辛苦,但也正是因此,家裡的姐妹裡,她會的東西最多,是彆人不能及的。
當然,如今比較不出來了。
淩家的女兒在三年前淩家遭難時,有一個遠嫁,一個病故,一個嫁人後遇人不淑被害,其餘三個那時都在議親,本來家裡想多留二年,沒想到,淩家被陷害,這一留,直接害了她們,都沒挺住,死在了大牢裡。
而遠嫁的那個,聽聞淩家出事兒後,也沒挺住,一病不起,最終撒手。
如今的淩家,就剩下她一個女兒了。
若不是自小因大伯母嚴苛教導,養成了其堅韌剛硬得性情,也不能在三年前就支撐起淩家重振門楣。
經過淩雲深的閒聊,宴輕又多了解了淩畫幾分。
二人閒聊了兩個時辰,直到天晚,淩雲深又留宴輕在他的院子裡吃了飯,宴輕才出了淩家,回了端敬候府。
而淩畫,直睡到天黑才醒,醒來時,宴輕剛走不久。
琉璃一臉佩服,“三公子宴小侯爺去他的院子裡閒聊,小侯爺也是厲害,竟然跟三公子待了兩個時辰,還在三公子的院子裡吃了飯才走,走的時候,也不見一點兒不悅之色。”
淩畫訝異,“他跟三哥竟然待了兩個時辰?都聊了什麼?”
琉璃搖頭,“不知都聊了什麼,有多久沒人跟三公子促膝而談了?小侯爺忍受得了三公子說教,果然非一般人。”
淩畫想了想,笑著說,“三哥不會做讓宴輕不高興的事兒,一定是閒聊的十分有意思的事兒。”
他三哥知道她有多在乎宴輕,怎麼可能給她拖後腿?
琉璃想想也是,但還是敬佩地說,“那也厲害,畢竟,三公子的腦回路,不是誰都能跟得上的,兩個人對聊,也得在一張紙上。”
淩畫笑出聲,“那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