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大夫說完,也睜大了眼睛看著宴輕,睡蟲一下子醒了,指著宴輕,“你、你不會是……”
宴輕對他一笑,“是啊。”
他就是趁著他睡的迷糊,沒有多少防範之心,才來找他問的。
曾大夫一臉無語,“我還沒說完話呢,你是什麼是?”
“就是你想的那樣。”宴輕看著他,“她什麼時候手裡有這種憫心草?這種草多嗎?你手裡還有嗎?”
曾大夫如今算是看出來他是半夜來套他話了,沒好氣地說,“沒了,憫心草那麼珍貴的草藥,百年難遇一株,去年她新得的,本來打算留著將來有用武之地處,沒想到她今年遇見了你,給你用了唄。”
好的大夫都愛好藥,淩畫把憫心草用了,他自然很是心疼,再三追問,淩畫煩不過,直接告訴了他,他才知道,原來是用來算計人了,給自己算計了一個未婚夫,多能耐啊。
這若是她的閨女,他都得給她鼓掌。
宴輕問,“憫心草什麼模樣,什麼功效,可有醫術,給我看看。”
算計他婚約的草藥,他自然得好好認識認識。
曾大夫擺手,“不在這裡,在棲雲山的藏書館裡。”
“那你描述一下。”
曾大夫見他不依不饒,尋根究底,隻能給他描述了一遍,“就是巴掌大的一株很細的草藥,通體紅色,跟楓葉那麼紅,可以直接入口,也可以放入酒水裡湯水裡,無色無味,藥效是兩個時辰,服用的人,會憐憫之心前所未有,見不得人傷心流淚,也見不得人訴苦,掃地不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罩燈,過了藥效,人就能恢複正常了。”
宴輕被氣笑,“怪不得呢。”
怪不得他當街抽風似的數螞蟻,怕踩到螞蟻,從小到大,他就沒有過那般菩薩心腸的時候,怪不得他聽著秦桓坐在那裡哭訴,往日都能看戲的聽著下飯多喝二兩酒,那日抽風似的竟然說幫他娶妻,真是好一株憫心草。
曾大夫看到宴輕的笑就頭皮發麻,“大半夜的,你彆這樣笑啊,怪嚇人的。”
宴輕轉身就走,“你繼續睡吧。”
曾大夫哪裡還能睡得著?想著人不能做壞事兒,也不能做虧心事兒啊,看吧,還說無論如何要瞞到大婚呢,如今哪裡瞞到了大婚?現在才倆三月,就已經在婚期前暴露了。
他覺得淩畫這未婚夫要飛嘍。
雲落跟在宴輕身後,見小侯爺即便這樣也沒有失態,腳步都沒快起來,依舊慢悠悠地往自己的院子裡走。
他儘量放輕自己的腳步。
宴輕走回自己的院子,來到門口,忽然回頭,站在屋簷下,對雲落問,“她怎麼就這麼能耐呢?”
雲落也想知道主子為何這麼能耐,隻能硬著頭皮說,“主子從小到大,隻有她想不到的,沒有她不敢想不敢做的。”
宴輕嗤笑,“所以,我是倒了八輩子的黴,活該被她敢想敢做的算計嗎?”
雲落後退了一步,覺得應該說些什麼給主子挽回希望,他儘可能地幫助宴輕回憶聖旨賜婚後淩畫對他的好,“小侯爺,那個,主子對您……”
宴輕擺手,製止他,“你閉嘴吧!”
雲落隻能閉了嘴。
宴輕轉身回了屋,扔下一句話,“不準告訴她。”
雲落默了默,“是。”
他可以想象到,主子回京那一日,再見小侯爺,怕是要血雨腥風了。
淩畫自然不知道她已經暴露了,更不知道宴輕繞著彎的從杏花村的掌櫃的、淩雲揚、雲落、曾大夫這些人裡得到了他想要知道的全部能夠知道的事情。
她此時已從衡川郡趕路到了嶺山。
半途中,她收到望書傳信,附帶著一封葉瑞的書信,言明事情比較棘手,讓她最好來嶺山一趟,二殿下蕭枕暫時毫發無傷,葉瑞會保蕭枕到淩畫來嶺山那一日。
淩畫知道蕭枕毫發無傷,便放了九成的心,剩下一成,留著去嶺山再用了。
她來到了嶺山,剛進嶺山地界,便見有人侯在那裡,這人是個三十多歲其貌不揚做書生打扮的人,見到淩畫,笑著拱手,“在下李瑜,已等候表小姐多時。”
淩畫的外祖父是嶺山嫡係,她來嶺山,這血緣關係自然從稱呼上稱一句表小姐不為過。
她坦然接受了,“你是世子的人?”
“正是,表小姐請,世子一見等候表小姐多日了。”李瑜拱手,知道淩畫為何而來,不等他問,很有眼力價地主動提及,“二殿下如今在幾位公子手中,這一次是幾位公子合起夥來一起出的手,所以,我家世子不敢冒然出手,怕傷及二殿下,隻等著表小姐來,也好與他們談一談。”
淩畫點頭,“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