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他捕風捉影,沒有拿到具體的證據,但在這個節骨眼上,她也不想引起陛下疑心。陛下對她起了疑心,不會是好事兒,對她,對蕭枕的大業,都不利。
她退一步,蕭澤也會退一步。
她的折子寫的很誠摯,通篇引經據典,言陛下對太子殿下已小懲大誡,若是東宮再閉門不出,恐動搖國本根基,總之一句話,太子不能再被關下去了,再關下去,不但起不到教導的作用,反而會適得其反。
她寫完折子,晾乾了墨,遞給琉璃,“直接送去宮裡,今夜就呈到禦前,明兒一早,陛下應該就會將蕭澤放出來。”
大約再過十日八日,大內侍衛該帶著受傷的蕭枕回來了,那才是給蕭澤的驚喜。
琉璃點頭,拿了折子出了房門。
於是,當日夜,皇帝禦書房的燈還沒熄,在批閱完奏折之前,有人呈遞上了淩畫為東宮太子求情的奏折。
這些日子以來,為東宮太子求情的奏折已堆滿了皇帝的玉案,皇帝都是掃一眼,便扔下。
若是以前,他斷然不會這麼狠心關著蕭澤,最次中秋夜也會將蕭澤放出來了,但今年不同往年,蕭澤先是收買京兆尹府尹三品大員陳橋嶽踩了陛下掌控下的皇權的雷,蕭枕被陛下強行派去衡川郡半途遭遇截殺逼入障毒林失蹤下落不明,皇帝不得不懷疑,這是蕭澤做的。
他做了多年儲君,在他的培養下,蕭澤有這個能力。
皇帝本來打算,在蕭枕沒有消息之前,就一直關著蕭澤,彆以為有他的寵愛,便胡作非為。但沒想到,朝臣們的折子他沒理會,淩畫為蕭澤求情的折子倒是上了。
皇帝仔細地看了淩畫呈遞上來的折子,感慨了句,“滿朝文武,不及一個女子。”
趙公公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想著宴少夫人的奏折上寫了什麼,讓陛下說出這一句話來。
皇帝合上奏折,遞給趙公公,“你去東宮一趟,將這本折子,拿給蕭澤看看。”
他說完,又補充,“蕭澤看完了,你再給朕完好地拿回來,寫的這麼好的折子,朕得收起來。”
趙公公應是,小心翼翼地揭過,揣著折子,去了東宮。
誠如淩畫猜測,東宮內,被關了這麼久,蕭澤的耐心已用儘,他算是看出來了,他的父皇,怕是短期內不會放他出來,他不能再上折子陳情等著父皇心軟,他得自己想辦法自救。
而淩畫猜測的不錯,他與幕僚商議了兩日後,打算上折子揭露淩畫背後與蕭枕聯係緊密,與嶺山有勾結,此次出京根本就不是為了江南漕運的事兒,而是為了衡川郡水災,她其實是跑去了衡川郡等等。
蕭澤身為儲君,最是明白怎麼捅開君臣猜忌這個窟窿。
有幕僚勸說,“太子殿下,您冷靜些,拔出蘿卜帶出泥,您這般上折子,空口無憑說一番,頂多在陛下的心裡落個對淩畫的猜忌,一時半刻,動不了她的根基。也會牽扯出您暗地裡刺殺二殿下之事,還有衡川郡堤壩衝毀的背後之事。”
也有幕僚附和,“太子殿下三思。”
蕭澤卻聽不進去了,他不想再等了,蕭枕在障毒林失蹤,這麼久了,還能找得回來嗎?就算找回來,怕是也廢了,想想當年的端敬候,吸入了障毒不是沒活過幾年?
沒了蕭枕這個威脅,其餘的他那幾個弟弟,都年幼,不對他構成威脅。
父皇就算對他再大的不滿,也隻能忍下他,他的皇位,也隻有他能繼承。
他恨聲說,“沒想到淩畫竟然會匆匆回京如期大婚,若是早知道,本宮定然攪了她的大婚。”
若是攪了大婚,不止報複了淩畫,也報複了宴輕。
宴輕對於薑浩拔了舌頭,打了他東宮一巴掌,下手也太狠了,這筆賬,他給宴輕記著了。
兩個幕僚勸不住蕭澤,而薑浩自從被拔了舌頭,心中對宴輕恨得不行,自然不會勸,也覺得太子殿下可以這樣做。
於是,蕭澤便打算明日上折子。
可是,就在這一日半夜,皇帝忽然派了趙公公前來,把淩畫給他求情的折子遞到了他手裡,他看過後,懷疑自己是不是關久了不認識淩畫了,再或者,他東宮有內奸?否則淩畫給他求情的折子,怎麼會趕的這麼巧就在他準備動手的前一夜送來了他麵前?,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