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笑嗬嗬地說,“一兩銀子不少了,是高價了,若是手藝不好的筐,也就幾十貫銅錢。”
宴輕:“……”
好吧!一兩銀子他還得知足。
淩畫在一旁笑,很是愛惜手裡的籃子,“這不是一兩銀子的事兒,給我一百兩銀子,我都不賣呢。”
彆說一百兩,就是一千兩,一萬兩,十萬兩,她不缺那個錢,都不賣。在彆人眼裡,這麼個籃子,值一兩,對她來說,宴輕親手編的給了她,便是無價了。
她對宴輕說,“哥哥快去吃飯,飯菜給你在鍋裡熱著呢。”
宴輕點頭,抬步往屋子裡走,走到門口,忽然頓了一下,想起數日前他與程初跑了東南西北四個集市給程側妃買生辰禮後,雲落背著他往回走,對他說淩雲揚在淩畫的每個生辰都送她親手做的東西。
那時候他想著,淩雲揚怎麼就那麼會哄妹妹,還每個生辰都親手做東西,一連多年,他做了各種各樣的好東西,凡是能想到的,女兒家用的,幾乎都被他給做了,他是她四哥,尚且如此,那他身為她夫君,他以後還能做什麼?他當時想不出來,鬱鬱的很,後來便連見她都不想見了。
如今,機緣巧合,他親手給她編了個籃子,看她喜歡的模樣,終於能體會了那麼點兒開心的感覺。
大約淩雲揚送給她親手做的東西時,看她喜歡極了眉眼都是笑意很是珍惜萬金不換的模樣,就是他如今這種由心而發的快樂。
一個小小的籃子而已,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但他似乎卻仿佛找到了一個出口,不那麼無能無力的憋悶了。
大約這種感覺實在太好,宴輕早上多吃了一個饅頭。
宴輕吃完後,望書已帶著人將車馬行囊收拾妥當,辭彆了老夫妻,繼續啟程。
坐上馬車後,宴輕忽然說,“昨日我聽見那對老夫妻聊天,說他們的兒子叫賀東旭,很是聰明好學,今年入京趕考。”
淩畫點頭,“在尋這戶人家落宿前,望書已打探清楚了這對農戶的根底,他們的確有一個兒子今年科考。”
她頓了一下,又說出更多情況,是關於賀東旭的,“我離京前,讓人將今年科考的學子們都查探了一番底細,這對老夫妻的兒子,卻有此人,賀東旭是在二十日前到了京城,就住在京城西街的學子胡同,與一同進京趕考的學子住在一起,大約因為出身農家的原因,手裡沒帶多少銀兩,所以學子們隔三差五拜師聚會結交朋友等,他不怎麼摻和一起,多數時間都是閉門讀書,文采不外露,但卻是個有才學的,不見得比當年的沈怡安和許子舟差多少,都說寒門出貴子,逆境出人才,古人誠不欺我。”
宴輕聽了想驚歎一下,但因為與她對麵說話的這個人是淩畫,實在讓他驚歎不起來,因為她做出這樣的事情太正常了,連一個普通農家學子入京趕考,她都能派人了解清楚了底細,她實在是……
他該誇獎她一句如此厲害嗎?還是該說,但凡是人,隻要她想查,就能查出人家祖宗十八代。
這樣的人,若不是她算計他,他這輩子都不會娶她。
不,不止如此,他壓根就不會娶妻!
“哥哥怎麼了?”淩畫敏感地察覺到宴輕因她這句話而忽然露出的情緒。
“沒什麼。”宴輕扭過頭,身子往車上一趟,“早上起的太早了。”
淩畫心下雖然懷疑,但順著他的話說,“那你睡一會兒,這一段路因靠近農家,還算平坦,過了這一段路後,又是難走的山路了。”
宴輕“嗯”了一聲。
淩畫不再說話,拿起手裡的籃子,左看看,右看看,似乎怎麼也看不夠。
琉璃在外忽然說,“小姐,如今京中榜下捉婿,已捉完了吧?那個賀東旭,是不是沒被捉住?”
“嗯。”淩畫心情很好地說,“那些人眼睛瞎,隻會從學子們聚會裡找喜歡出風頭的花拳繡腿,真正有才的,卻素來低調做人行事,等著有機會一鳴驚人。”
“小姐您對那賀東旭評價這麼高,他今年是不是能奪魁?就像三年前的沈少卿和許府尹一樣?”琉璃問。
淩畫搖頭,“不見得有當年沈怡安和許子舟那般出眾,畢竟當年他們遇到了三哥,但他金榜題名應該能做到。”
琉璃“哦”了一聲,“可惜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