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扔下一句話,站起身,轉身回了房。
淩畫坐在桌前,一股衝動讓她騰地站起身,也放下茶盞,追在宴輕身後,快步跟著他進了他的房間,見他徑直往床前走,她一把拽住了他的袖子,目光直直地看著他,“哥哥!”
宴輕回頭,側過身,低眸看她。
淩畫微微仰著臉,這一張小臉,欺霜賽雪,退卻了早先沐浴後的粉紅色,但依舊如雨中桃花,嬌嬌嫩嫩,若是離開江南漕運,也不在京城,任她走到天下哪裡,也沒有人敢想,她是漕運的掌舵使,三年前初來漕運砍人頭如砍大白菜。
她咬唇,既然豁出去追進來了,她還是想要一個明白的答案的,“哥哥,我困的很,也累的很,你不說明白,我怕是輾轉反側,困死了想睡也睡不著。”
宴輕垂眸,眸光落在她臉上,瞳孔縮了縮,不過一瞬,他便扭開臉,麵無表情地說,“你既是我妻子,喝彆的男人沏的茶,且喝上了癮,算怎麼回事兒?這是為妻之道?”
淩畫一頓。
她不懂什麼是為妻之道,她年少時學過怎麼做秦桓的妻子,沒學過怎麼做宴輕的妻子,他與彆人不一樣,他不知道宴輕此刻什麼心思,但知道宴輕的話不應該這樣說,至於該怎麼說,她心裡也沒有個具體的確定。
她否認,“沒喝上癮。”
“這句是重點嗎?”宴輕挑眉。
淩畫抿唇,緊咬了一下唇瓣,仰著臉看著他,“那、哥哥這樣說,是真把我當做妻子了?”
宴輕斜睨著她,反問,“聖旨賜婚,明媒正娶,八抬大轎,抬你進門,三拜天地。你說我沒把你當妻子?”
不等淩畫開口,他又危險地眯起眼睛,“這樣都不把你當做妻子,怎樣才把你當做妻子?是沒陪你三朝回門?還是你生病了沒哄你?還是你睡不著沒給你讀書?若你不是我妻子,你當這些,我樂意給你做?”
淩畫一時啞口。
宴輕似乎被她這一句話又惹起了脾氣,看著她冷笑,“怎麼?人心不足蛇吞象,你貪了這麼多?還不滿足?”
淩畫張了張嘴,覺得事情根本就不是這樣的,這些事情他雖然都做了,但他是不情願做的,是她纏著他死皮賴臉撒嬌掉眼淚,才讓他妥協的。而且,他也妥協了沒幾天,大婚後沒幾日,他就一聲不吭地離京出去了,還跑到青山莊那麼遠,後來待了近十日才回京,一見麵就說與她壘一麵牆,再也不見,不讓她影響他乾擾他。
那時候他多冷絕啊!若不是她拿著協議書絞儘腦汁另辟了一條離京跟她來江南培養感情的路出來,他今日絕對與她待不在一塊。
當然,說過去那些發生了事兒,十分的沒意思,但絕對不是他說的她不滿足。
或許離京前,沒與他鬨那一場,她的確意識不到自己是有些過分,都算計著他娶她了,不該那麼急迫,應該慢慢來,不該剛大婚就暴露她的貪心,以至於翻車了,差點兒決裂。
後來她冷靜了,反省了,離京後,再沒敢纏著他,更是不敢貪心了。
可是他竟然還說她人心不足。
淩畫覺得宴輕說她彆的都可以,但在這時說她不滿足,著實是冤枉她,她委屈地揚起臉,認真地辯駁,“我沒有不滿足了。我已覺得如今很好了。我並沒有敢再跟哥哥要求什麼了。”
她這句話是真的,她這些日子來,甚至覺得這樣尋尋常常,才是最好的相處方式,她連求他喜歡她,都是不敢的,也不太能妄想了,隻想著,能不和離,目前來說,就是好的。
宴輕聞言,忽然一腔怒意湧起,若早先那些話,比如不明白孫明喻對她默默付出的感情,她說說的再認真,宴輕也是不信的,因為不太能感覺到,人的感官是很強大神奇的存在,最不會騙自己,但她這句話,他卻能感覺到,再認真不過。
可是他要的是她這個認真嗎?是她站在他麵前說,已經滿足了,不再需要了嗎?她是沒有不滿足了,可是他呢?他不滿足了!
他氣息瞬變,臉色一下子如黑雲密布,聲音也沉沉帶著怒意,死死盯著淩畫,若是眼神能殺人,淩畫在他麵前已經死了。
淩畫清楚地感覺到宴輕的怒意,這怒意來的太快,以至於,她都不太明白這一句話哪個字惹怒了他,她品不出來,但感受到他的怒意是萬分真實的,她受不住這份山雨欲來的黑壓壓,不由自主地鬆開攥著他袖子的手,後退了一步。,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