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病的時候,為了哄她睡覺,他給她讀《史記》夠夠的了。
“那你說,你想看什麼書?”
“什麼書也不想看。”
淩畫隻能放下找書的心思,“那咱們下棋?”
“不想下。”
贏她不高興,輸給她也不高興。
淩畫也不太想下棋,聞言覺得正合心意,又問,“那三十裡地不近,哥哥繼續睡覺?等到了清音寺,我喊你。”
“也不想睡。”
淩畫犯難,“那……”
她掃了一圈馬車內,“那我們總不能這麼乾坐著吧?哥哥有什麼想做的事兒嗎?”
宴輕故意說,“我們聊天。”
淩畫:“……”
她合理懷疑他就是故意的。
淩畫半天沒說話。
“怎麼?不想跟我說話?”宴輕挑眉。
淩畫憋了一下,“不是。”
“那你這副表情做什麼?”
淩畫不滿地看著他,“我不想哥哥找我的茬,不想哪句話說的不對了,惹你生氣發脾氣,不想我們倆說著說著又吵起來不歡而散。”
宴輕扯了扯嘴角,“你倒是誠實。”
淩畫很想說我也不想跟你說實話,但不說實話,不誠實,你又該不高興了。
宴輕笑了一聲,“今天不跟你發脾氣就是了,你隻管說。”
淩畫眨眨眼睛,“真的?”
“嗯。”
淩畫見他說的認真,放心了,露出笑意,“那哥哥想聊什麼?”
“聊聊那天我們沒聊完的話。”宴輕身子向後一躺,覺得有些事情還是要解決,不能就這麼含糊著,尤其是她一副沒事兒人的樣子,可不是他樂意看的,於是,他舊事重提,為了不讓她含糊過去,他提的很是直白,“就是那天你摔門而出,跑出去淋雨,後來又沒事兒人一樣回來躺下就睡前,我們說過的事兒。”
淩畫麵色一僵。
她不想聊。
宴輕見淩畫半天沒說話,盯著她,“怎麼不說話?不樂意聊?”
淩畫頭疼的不行,後悔跟宴輕出來了,他就沒有一日讓她好過的,她忽然有些惱怒,“哥哥是故意不想讓我好過是不是?”
明明是出來玩的。
她嫁給他之前,可從來沒想過,每一日跟他在一起,都活在水深火熱中,若是早知道……
宴輕眯起眼睛,“怎麼?後悔了?”
他就跟有讀心術似的。
淩畫自然說不出來後悔的話,看著宴輕這張臉,她也後悔不起來,她舌尖舔了舔後槽牙,最後抵著牙床,忽然笑了,同樣對宴輕眯起眼睛,“哥哥總是欺負我很開心嗎?”
“欺負你?”宴輕嗤笑,“我怎麼不去欺負彆人?”
淩畫心想,這樣說的話,那就是她的榮幸了,是她算計來的,求的這份獨一無二的欺負,彆人想要還沒有呢。
她一時啞口。
宴輕瞪著她,到底要看看她今日怎麼躲過。
淩畫沉默了一會兒,挨著他躺下,貼著他的身子,拉了拉他的衣袖,小聲說,“哥哥,今日孫明喻給我端茶,我讓他以後不必沏了。”
宴輕偏過頭。
淩畫語調帶著三分討好和撒嬌,與他打著商量,“我會好好想想哥哥那日說過的話的,你給我時間,好不好?”
宴輕抵抗不了她這份撒嬌,撇過頭,閉上眼睛,“行,今日就饒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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