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畫笑,“哥哥怎麼突然想起去探查胭脂樓了呢?”
而且還摸進了十三娘的房中,這不像是他能乾的事兒,她不是嫌棄女人嗎?
宴輕頓了一下,漫不經心地說,“你不是要去涼州嗎?在離開之前,不是一直放不下胭脂樓,讓細雨盯了許久,都沒盯出什麼動靜嗎?我見你不放心,便好心地幫幫你,免得你去了涼州後,還要惦記著漕運諸事。”
淩畫心裡驚喜,“哥哥原來是為了我啊!”
宴輕麵色一僵,麵無表情地說,“不是為了你,我是為了我自己,我好不容易出門玩一趟,如今在漕郡待夠了,正好一路跟著你去涼州玩玩,若是你心不在焉,時時擔心,吃不好飯,睡不好覺,那麼我也玩不好。”
淩畫眨眨眼睛,“哥哥說的對,也是這個理。”
不是為了她就不是為了她吧!總之是幫她探出了胭脂樓的秘密,她幾次出入十三娘的房中,沒想到秘密就在她那張雕花床板下,一個房中藏著密道的人,證明她懷疑是對的,十三娘絕對有問題,恐怕整個胭脂樓,都有問題。
她對外喊,“琉璃,去叫望書來。”
琉璃應了一聲。
不多時,望書來到,對淩畫宴輕拱手,“主子,小侯爺。”
淩畫吩咐,“今日小侯爺去探查了胭脂樓,在十三娘的房中發現了密道,裡麵機關十分厲害,密道通往江都尉兵營的夥食房,不知道此事江望知道不知道,你去一趟兵營,先去查查夥食房都有什麼人,分彆查查每個人的底細,不要驚動江望和夥食營的人。”
望書應是,轉身去了。
淩畫回頭對宴輕說,“事關漕郡十萬兵馬,恐怕我們得先查明了此事,解決了,然後晚幾日啟程再去涼州了。”
宴輕就知道一時半會兒離開不了,可有可無地點點頭,“聽你的安排就是了。”
反正他去哪裡也是玩,沒什麼正事兒,不急一時。
淩畫思索著,“江望這個人,當年沒投靠東宮,也是因為看不慣太子太傅一眾爪牙在江南橫行無忌,所以,他多次與東宮周旋,明麵奉承,但並未真的答應東宮什麼,些許小事兒做了,但大事兒卻一件沒做。因他手裡有兵馬,也是有這份底氣,太子太傅見他雖不上道,但也沒妨礙東宮什麼,所以,便沒怎麼逼他。後來太子太傅陷害淩家,我敲登聞鼓,陛下親審江南漕運案,太子太傅落馬,我養好傷後來漕運,人還沒到,便綁了許多人先砍了,當初與江都尉府相差無幾的家族,被我拔除了好幾個,江望大概真是沒料到我不跟他廢話周旋,直接要他聽我的,他開始時也掙紮不想聽,但我將他牽連的案子卷宗甩給他後,他怕我真辦得出做得到也將他一塊收拾了,所以,識時務地補了虧空,低頭做人,說唯我之命是從。”
宴輕聽著點點頭。
淩畫又說,“當年陛下給我的權利確實是大,江南二十郡縣,所有官員差遣罷免,都得聽我的,我有先斬後奏之權。江望識時務後,也確實如他當年所說,凡事都聽我差遣,不曾生事兒,在漕郡這塊地方,他手裡雖然有兵馬,但是我說一不二。”
宴輕又點頭。
淩畫道,“但是我也不確定,他這些年是否有彆的投靠,還是十三娘要謀漕郡的兵馬。十三娘與玉家有聯係,又與殺手營有聯係,她到底是玉家的人,還是東宮的人,亦或者是……”
淩畫往另一個方向猜想,眯起眼睛,“寧家的人?”
宴輕見淩畫徑自一邊尋思一邊說,他口乾的很,但是她也沒想起來倒茶,不止他沒有茶喝,她自己麵前也沒有,他不打算她思路,拎了拎空茶壺,站起身走到門口,將茶壺遞給琉璃。
琉璃在窗跟下坐著,見宴輕出來,立即看來,看到他手裡的空茶壺,意會,連忙站起身接了過去,去了廚房。
淩畫看著宴輕的動作,恍然,“哥哥渴了嗎?”
宴輕“嗯”了一聲,“你繼續說。”
淩畫道,“若十三娘是寧家的人,也不奇怪,畢竟玉家的背後是寧家。但是有一點兒很奇怪,十三娘聯絡殺手營,利用的是紫牡丹,而哥哥對紫牡丹過敏,她是怎麼知道的呢?難道……”
她看著宴輕的臉往下猜,“難道哥哥牡丹花過敏暈厥,是天生遺傳?寧家人也有這個毛病?所以,她因為是寧家人,因此得知?”
宴輕動作一頓,“大概吧!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沒聽我父親提起過我娘牡丹花過敏。而且我牡丹花過敏的事兒,也沒叫人知道。”
淩畫點頭,“若是這樣往下猜的話,她是寧家人,到底是為了殺我,還是殺哥哥你,或者是我們兩個都殺?”
“不。”淩畫說著臉色驀地一冷,又改口,“在清音寺後山,若是有她參與的話,東宮豢養的殺手營要殺的人是我,而她要殺的人,應該是哥哥你。”
宴輕挑眉,“何以見得?”
淩畫道,“因為,她在漕郡多年,我這三年來大部分時間都在漕郡,之所以不曾懷疑過她,是因為她一直沒動手,沒讓我發現哪裡有異常,她若是想殺我,這三年裡,有無數次機會出手,一定不會隱藏到現在。所以,她之所以動手,應該是因為這一次哥哥你跟著我來了漕郡,她的目標是殺你。”
宴輕微微點頭,懶散地靠著椅背說,“有道理。”
“她是寧家人,竟然要殺哥哥。”淩畫不解,“張二先生說七十年前曾經寧家的旁支買凶天絕門殺了寧家嫡係繼承人,我問他天絕門的來曆,他有三個猜測。一個是天絕門本就是寧家旁係豢養的,一個是嶺山豢養的,還有一個是有前朝勢力謀國。”
她道,“我更傾向於第一個,嶺山我還算了解,不太像七十年前就能養天絕門殺手,那時我外祖父也才出生,前朝勢力更不太可能,若是想要複國前朝,不會這百年來一直沒什麼動靜,前朝早滅亡了,連血脈都沒有延續了。”
“十多年前,有天絕門印記的人追殺公公,如今又殺你,若天絕門是寧家旁支養的,倒也說得過去。畢竟,寧家內部不是一直有爭鬥嗎?”淩畫說著,還是覺得說不通,“那與公公和你有什麼關係?難道當年婆婆叛出寧家,帶走了寧家什麼東西?殺了你們,就能得到?”
宴輕微微坐直了身子,“你可真能猜。”
淩畫敲敲腦袋,“若不是這樣,那如何能說得通?”
她問宴輕,“哥哥你想想,公公臨終前,有沒有交待你什麼東西一定要好好保管?”
宴輕搖頭,“他當時隻惦記著讓我彆做紈絝了,回歸正途,還惦記著我娶妻,我連搖了兩次頭,都拒絕了他,他一口氣沒上來,便去了。”
淩畫汗顏,“他都臨終了,你怎麼就不騙騙他?”
宴輕臉色有些沉,沒什麼情緒地說,“他久病纏身久了,每夜都被當年的障毒折磨,若非我沒成年,他咬著牙撐著,也活不了那麼多年,早就去地下找我娘了。我想著答應他做什麼?答應了他,男子漢大丈夫,便要說話算數,人在做,天在看,我做不到,怎麼答應他?”
“倒也有理。”淩畫歎了口氣,“公公臨終雖然沒留什麼話,但生前呢,有沒有有意無意提過什麼?關於婆婆的?”
宴輕依舊搖頭,更沒什麼表情,“他不提我娘。”,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