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畫平靜地看著他,“我的人查胭脂樓,查出來的,若是沒有確鑿證據,我自是不會來找江大人。”
她盯著江望,“若非自我來漕郡,江大人很是配合,於我而言,江大人已是自己人,我斷然不會這麼上門來找江大人告知此事,而是直接拿了江大人入總督府的大牢了。江大人知道,在江南這塊地方,陛下給了我先斬後奏之權,雖然不包括你這個兵馬都尉,但是我若是先拿下你,再上折子給陛下,陛下派了欽差來查,也是一樣的結果,畢竟事實擺在那裡,你狡辯不得。我為了江南漕運的安穩,對你先斬後奏,也無可厚非。”
江望倒吸了一口冷氣,看著淩畫,臉色一下子白了,“掌、掌舵使,此事當真?”
“千真萬確。”
“可是……怎麼可能?”江望猶不敢相信。
“事實就是如此。”淩畫道,“數日前,我與小侯爺在清音寺被人刺殺,查來查去,懷疑到了十三娘的身上,後來我兩次去胭脂樓試探十三娘,多少也試探出了些她的不對勁,於是派人盯著胭脂樓,果然查出了她背地裡藏著些不見光的東西,她床下的密道通往漕郡兵營的夥食房,此事可是大過天了,我本要拿下她,但怕打草驚蛇,想著等待時機,沒成想,今日在清音寺,還是被她給逃脫了,如今人失蹤了,我一時找不到人,隻能來找江大人和江公子了。”
江望白著臉站著,他為官數載,自然知道此事重大,他看著淩畫,立即表忠心,“掌舵使,下官膽子小,您是知道的,下官絕對做不出勾結賊人禍亂一方之事,還請掌舵使明察。”
“我也覺得江大人不像是膽子大過天,能與人禍亂一方的人,否則當年的太子太傅禍害江南,江大人也會摻和進去了。”淩畫仔細觀察江望表情,從開始時一口斷定不可能,到如今聽她證據確鑿後臉色發白,渾身發顫,倒不像是個與十三娘密謀的人。
若是他與十三娘密謀,宴輕去過兵營,江望完全可以在兵營對宴輕動手。而且今日,十三娘逃脫,他也不可能等在府中等她上門找來。
淩畫稍稍放下些心,江望不是與十三娘同謀,這算是好事兒一樁,她道,“我還是相信江大人的品行的,所以,才直接來問江大人,畢竟,此事非同小可,可以說江大人全家老小的性命,若是一個弄不好,都要搭在這上麵。”
江望鬆了一口氣,感激道,“多謝掌舵使相信下官,下官真是沒想到竟然有賊人從兵營的夥食房挖密道,真是膽大包天。”
江夫人在一旁都聽傻了,也嚇傻了,顫著音說,“這十三娘怎麼會是亂臣賊子?掌舵使,這三年來,犬子已甚少與十三娘往來了……”
淩畫點頭,“江公子與十三娘有多少來往,自我來漕郡這三年,我還是清楚的。至於十三娘床底下通向軍營的密道,江公子知道不知道,亦或者從中幫沒幫忙,這個還要等江公子回來,仔細問問才能知道。”
江夫人快哭了,“舒兒雖然喜歡那個十三娘,但總不至於把咱們全家老小的命搭進去吧?他又不傻?難道為了一個女人,傻了不成?”
江夫人十分後悔,“若是早知道,我說什麼也不會顧忌舒兒,早打殺了那小賤蹄子,免得她興風作浪。”
江夫人的確是十分不喜歡十三娘,曾有一度,恨死她了,若非怕自己兒子與她離心,或者叛出家門徹底將他推給了十三娘那小賤蹄子,她早就忍不住對她動手了。
江雲舒也是因為江夫人做事有分寸,沒真的難為十三娘,才聽從了母命,與十三娘斷了,安心娶妻生子了。
當然,這中間也有十三娘將之利用完了,與他主動斷絕關係起了一定的作用。
江望此時已坐不住了,“舒兒怎麼還沒被找回來?再派幾個人去,給我找,找到後,讓他立刻給我滾回來。”
管家連連應是,又把府中的下人都派了出去找江雲舒。
此時的江雲舒,沒去彆處,而是去了胭脂樓。
他昨夜做了個夢,夢見十三娘走了,醒來後,他覺得分外惆悵,這麼多年,他依舊喜歡著十三娘,雖然十三娘的身份為家裡所不容,讓他不能娶她為妻,而納妾十三娘又不樂意進門,隻能與他情斷,他知道今生無望,索性放了自己,也放了十三娘,但三年過去,他還是忘不了十三娘,而他娶的妻子,不能說不好,處處聽他的,為他生了子嗣,沒有什麼可指摘的地方,他忍不忍休妻暫且放一邊,他父母肯定是不準許的,所以,他哪怕依舊念著十三娘,也覺得日子隻能如此過了,他偶爾去一趟胭脂樓,看看她就知足了。
但是今夜做的這個夢,讓他分外覺得惆悵,早上醒來心裡空落落的,於是,一早便出門,去了胭脂樓。
他到了胭脂樓後,沒見到十三娘,也沒見到胭脂樓的掌事兒,隻有個小管事兒說十三娘去清音寺上香了,他忽然想起,今日是十五,十三娘是有前往清音寺上香的習慣。
於是,他去十三娘房中等,這麼多年,十三娘雖與他斷了情,但他每次來,還是被她請進房中喝一盞茶的。
這一等,便等了兩個時辰,沒等來十三娘,卻等來了胭脂樓起火,他被困在了十三娘的房中。,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