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笑著嗔了句,“你呀!”
一個時辰後,皇帝起駕出了長寧宮。
孫嬤嬤帶著人將皇帝恭送走後,回來見太後並沒有歇下,而是依舊半靠著床榻,似乎在為什麼事情憂心,她小聲問,“太後娘娘,您累了吧?要不要睡一會兒?”
“哀家在想事情。”太後望著窗外,“這雪也下的太大了,哀家在想,江南可有雪景看?”
孫嬤嬤笑,“據說江南四季如春,不會下雪,即便冷冬,也是下雨。”
太後向往地說,“哀家活了一輩子,還沒去過江南。”
孫嬤嬤也向往,“待什麼時候,太後娘娘也出宮走走?不過今年天下不是發水就是雪災,不甚太平,若是太平年間,出去走走,也是可以去江南看看的。”
太後笑起來,“但願有這個機會吧!以前年輕時,沒出去走走,真是不應該,如今老了,胳膊腿都動不了了,想去哪裡啊,也就想想,就怕出去給皇上惹麻煩。”
孫嬤嬤道,“等小侯爺和少夫人再來信,讓他們多說說江南的風土人情,也就當您看到了。”
“這倒是個好主意。”太後點頭,吩咐孫嬤嬤,“來,筆墨紙硯,我現在就給他們去信。”
孫嬤嬤立即說,“太後娘娘,這不急一時吧?您先睡一覺,醒來再寫也不晚。況且這樣的大雪,驛站送信也不會太快。”
太後搖頭,“我不困,也不累,就現在寫。”
她是有話要跟淩畫說,比如今日皇帝言談話語中透露的心思。
孫嬤嬤隻能點頭,鋪了筆墨紙硯伺候。
皇帝離開長寧宮後,回頭望了一眼,他與太後聊了一個辰時,太後一句話也沒提太子,卻三句話不離二皇子。
若淩畫嫁給宴輕,是為了走太後路線,幫蕭枕上位,那這一步棋,他也不得不說,她是走的極好。
但淩畫是為了蕭枕這麼豁得出去的人嗎?婚約轉讓書的背後,是淩畫的一局棋?
皇帝也不過是心裡有這麼一個想法而已。
這些年,無論是淩畫,還是蕭枕,他還真沒發現,他們之間有什麼牽扯,若不是蕭枕身受重傷奄奄一息撐著一口氣被大內侍衛找回來,淩畫深夜進宮獻上曾大夫,他竟也沒發覺,淩畫對二皇子蕭枕如此在意性命。
不過想想,當年蕭澤為了得到淩畫,縱容太子太傅陷害淩家,他後來查知此事時,氣的不行,恨不得將蕭澤打死,但終究是按壓下了。他扶持起淩畫,本是為了鍛煉蕭澤,卻沒想到,蕭澤奈何不了淩畫,一個儲君,一個女臣鬥了多年,東宮偌大的勢力,竟然漸漸有了弱勢和頹喪,而淩畫在江南呼風喚雨撒豆成兵,這不得不說是令他心驚的。
但已將淩畫推到了這個位置,他也不可能輕易地將淩畫再打壓踩下去,隻在她在京城期間麵聖時,言語敲打一二罷了,畢竟,他還指著她平穩江南漕運,往國庫裡送銀子。
如今,他隻給了她一枚虎符,也就五萬兵馬,可是她卻能兵不血刃,與綠林和解了扣押運糧船之事,沒鬨出大的動靜,讓綠林賠償了兩百萬兩銀子。
淩畫的本事和勢力已養成,他這時就算打壓,也晚了。更何況,太後已成了她局中關鍵的一枚棋子,心已偏了。
皇帝深吸一口氣,說起來,都是宴輕這個東西,他若是不去做紈絝,按部就班入朝擇妻而選,以他的身份,他的妻子可以是任何高門閨女,但絕對不是淩畫。
那麼,如今的形勢,一定會不一樣,而他,也不必為儲君之選而重新洗牌,舉棋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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