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讓她最不好意思的就是她每回要去方便一下,都得告訴他一聲,誰讓就他們兩個人呢。雖然沒到圓房親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那等地步,但到底他已是她的夫君,所以,這不好意思倒也還能忍受。畢竟吃喝拉撒睡這種事兒,誰都躲不了,荒山野嶺的,也隻能厚著臉皮將就。
宴輕“嗯”了一聲,鬆開她的手,挑開車簾子向車外看了一眼,被他訓好的馬拉著馬車按照他安排的路線一直往前走,並沒有走錯路,就是天地間還是白茫茫一片,這大雪可真是仿佛沒個休止了,北風呼嘯,就挑開簾子這麼個功夫,車廂內的暖意都被吹散了一大半,煩人的很,他又重新閉上眼睛,囑咐淩畫,“多披件衣裳,彆走太遠。”
淩畫點頭,讓馬車停下,披了一件厚厚的衣裳,下了馬車。
天寒地凍的,剛下馬車,一腳踩進雪裡,就讓她倒吸了一口氣,她裹緊身上的衣裳,深一腳淺一腳地去了馬車後方,走出十米遠,本想再走遠些,實在走不動了,正好這裡有一棵大樹,可以避著點兒風,於是,就此隻能停住。
片刻後,淩畫回來,感覺手已凍僵,腳也凍僵,身子涼颼颼的冰冷,短短時間,就連裹著的衣裳毛領處,都落了一層冰霜,她爬上馬車後,眉頭已打結,苦兮兮著小臉對宴輕說,“哥哥,外麵實在太冷了,雪太大了,風也太大了,走出十米遠,差點兒把我凍死。”
宴輕伸出手握住她的手,皺眉,“怎麼手跟冰塊一樣?你又用雪淨手了?”
淩畫小聲說,“那總不能方便之後不淨手吧?”
宴輕搓了搓她的手,教訓她,“你笨啊,不會回來用暖爐燒了溫水淨手?”
淩畫看著他,“我想你用手幫我暖手,所以,隻想著簡單省事兒了,否則我也不好意思把臟手給你啊。”
“就你理由多。”宴輕將她拽進懷裡,用被子蓋住,給她暖身子。
淩畫窩進他的懷裡,雖然渾身幾乎凍僵,但心裡卻暖暖的,每回她下車回來,他都會立馬將她拽到懷裡用被子包裹住,讓她一下子就暖了,但每回他下車再回來,都會與她隔著距離躲遠,等什麼時候一身寒氣散掉,什麼時候才不躲著了。
她小聲說,“哥哥,雪山上會比這路上冷多了吧?”
她懷疑自己真的受得住嗎?
宴輕“嗯”了一聲,“開始上雪山時,定然會難熬些,適應就好了,應該也不會比如今冷到哪裡去。”
淩畫十分懷疑自己的能力,但她還是相信宴輕的,至少就目前來說,他還沒有不靠譜過,就拿過幽州城來說,她相信他,他不就沒讓他失望?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兒,“呀,咱們寄存在那個老婆婆那裡的馬車和東西,這樣一來,便沒法拿回去了。”
雖然重要的輕便東西都被她隨身帶著了,但總有一些東西當時沒能帶走,倒也不是不能丟,就是那盞她十分喜歡的罩燈,當時是沒能帶走的,丟了怪可惜的。
宴輕道,“彆想了,若是咱們在涼州城的消息透露到幽州,被溫行之得知,他一定會大查,寄存在那老婆婆那裡的馬車和衣物藏不住。”
淩畫想想也是,溫行之可不是溫啟良,沒那麼好糊弄,她歎了口氣,“那個姓溫的,可真討厭。”
害的她要走雪山,雖然她還挺期待和激動的,但到底是自己有點兒擔心這副嬌氣的身子骨吃不消。
她忽然又想起一事兒,一拍腦門,“我忘了將柳蘭溪的事兒跟周總兵提了。”
她見到周武後,要處理要談論的大事兒太多,柳蘭溪這個人和她所牽連的事兒對比來說,在她這裡算得上是一件小事兒了,被她真給忘了,但任何小事兒,都有可能變成大事兒,尤其是她想知道,柳蘭溪千裡迢迢奉柳望之命,來涼州做什麼。
不過她被扣押在江陽城,也做不了什麼,雖然被她給忘了,倒也沒有太急迫。
她到下一個城鎮,聯絡暗樁,給周武送個信就是了,讓他盯著柳夫人的堂兄江原。看看他與柳望,是怎麼回事兒。
她還要送信去京城,提醒蕭枕,也讓人盯著柳望,查一查,看看柳望為何千裡迢迢讓女兒去涼州。
這樣的大雪天,一個女兒家,柳望十分愛女,若沒有十分重要的事兒,應該不至於舍得讓女兒走這一趟。,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